李崧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是很短暂的一眼。
比他感情压过理智和职责的那瞬间还短。
李崧终究爱过并且仍然爱着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他不后悔,因为他确信哪怕重新给自己与薛涵敬独处的机会,在他们彼此信任,亲密合作的时候,他都不可能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他是军人,他是下属,服从、忠诚、沉默,仅此而已。
“下楼,”李崧边走边说,“将军让你在车里等。”
狄明不知道薛涵敬和马维起了冲突。
薛涵敬发了很大火,据说直接把马维拎进了茶水间,等再出来的时候马维脸色苍白,衣服都给搞湿透了,对薛涵敬的卫兵把他带去的人提走个七七八八也没敢放一个屁,夹着尾巴灰溜溜撤了。
薛涵敬没吃晚饭,狄明也吃不下,他回去就跑进浴室里洗,足足洗了一个钟,出来后看到薛涵敬的眼睛,还是感觉被看穿了。但谁都没提起,不是所有事都要拿出来说的,这是相处的礼貌,他们心知肚明。在更重要的事情之前,都可以忍耐,都可以吃苦。
狄明再怎么说服自己,精神上还是很痛苦,他在客厅里坐着,趴在茶桌上拨弄那几只小茶杯,薛涵敬在写字,让狄明过去。狄明病恹恹地起身,还没走近,听见外面有交谈声,佣人过来说有客人找小狄先生。狄明愣住,等薛涵敬向他颔首,他才到外面去。
杨妙知正在门外,穿着脏兮兮皱巴巴的校服,没背书包,面颊额头有很多伤口,不新鲜,最大一片在额头,淤紫。狄明想起他去视听局为他爸爸讨说法,肯定是会挨揍的,估计也是关了几天,或许是被他爷爷禁足了,跑出来的。他看起来好像和平时不一样,耷拉着头,狄明慢慢走出来,看这幅模样吓了一跳,走近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怎么弄的?”
杨妙知没回答,见到他干脆就扑上来,把他一把搂在怀里。
“你干什么,”狄明被吓了一跳,用力挣扎,却挣不开,“怎么了?”
“明哥,”杨妙知紧紧搂着他,像是要把狄明勒进胸膛腹腔,声音发闷,甚至在颤抖,他骑了很久自行车,说话时喉咙都在刺痛,“好想你。”
“你在这儿——你做什么?”狄明被他吓坏了,不知道这人怎么发癔症,他手足无措,又踢又踩,终于把杨妙知推开了。
“我爷爷说我们要走了,要去其他地方,再也不回来了,我、我放不下你,我想留下来陪你,”杨妙知看起来下了很大决心,他瘦了些,比上次见狄明,似乎总是惦念,不知怎么就这么喜欢,“还好你还没有去结婚,好……我就是想和你说,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狄明不知该怎么说。杨妙知为什么爱他,他想不清,他自己都没法控制自己的爱,又怎么能控制别人的爱呢?杨妙知拉过他的手,汗津津的,他看着狄明的嘴唇,看他的衬衫领,看他的不语。
“我会陪着你的,我不会走,我第一眼见你就好喜欢你,你不是对我没感觉的,是吗?你告诉我名字的时候,耳朵好红。你睡觉的时候还会拉着我的手,你还叫我和你一起去拜拜……”
“和我在一起吧,好吗?”杨妙知拉着他的手,把掌心贴在自己胸前。
狄明愣住。他以为杨妙知应该断了念想,不知道为什么就要向他表白。他被按在怀里,想或许是杨妙知年轻气盛,本来秉着要个公平正义的解答的态度去为他爸爸出头,却挨了视听局的揍,回到家里爷爷又不理解,指责他是冲动——可为爸爸讨道理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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