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
“陈酒!”虞迟喊,他真不知道陈酒脑子里是怎么想的,锁门,防他?
浴室那头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有水声还在响。
虞迟深吸一口气,侧身撞向门,幸好浴室的锁年久失修,一撞便开。
浴室水汽氤氲,水流的到处都是,地上很滑,虞迟微微皱着眉,看到陈酒正光溜溜坐在地上,头埋在臂弯一动不动。
那被医生特意叮嘱不要碰水的脚腕也浸在水里。
饶是虞迟想了几百遍到底照顾这个人会遇到什么情况,也没有哪种情况比,现在更糟了,他太阳穴跳了跳,说:“起来,坐在地上干什么?”
陈酒:“疼……”
“那你现在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虞迟忍了忍,没忍住,说,“医生是怎么说的?尽量不要挨水,你倒好,洗上澡了。”
陈酒没回应他,把头埋得更低了。
虞迟心里有点冒火,说:“你就打算这么坐着?抬头!”
这句话让陈酒有了点反应。他缓缓抬头,却是红着眼眶,瞪着虞迟。
“你好好说话会死啊!”陈酒怒道,“这辈子也没人这么骂过我,你倒好,替别人全给骂回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本来应该是极有气势的,但他话里时不时带点颤抖的泣音,然后抽一抽鼻子,眼中有泪珠滚落下来,天知道一个男的为什么这么爱哭。
虞迟突兀想起那一天陈酒在他面前摔倒了,也是立刻就哭了。
怎么会这么娇气。
虞迟叹了口气:“我没骂你。”
“你还说没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陈酒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那天我摔倒了,你不扶我,你还说‘你有病吗’——这辈子没人这么说过我,你凭什么啊!”
虞迟:“……”
“还有,我不就是题不会做吗,你嘲讽我!你笑我!怎么,学渣就没有人权吗?”陈酒越说越多,像是要把这段时间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我也想好好学习,但我就是学不会,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你还让我写方程式,让我做那个破数学题,十一点,我高中都没有学到那么晚过!”陈酒悲从中来,哭得更厉害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崴了脚还要连累你学习,以后你不用管我,我……”陈酒话没说完,虞迟将一条干净浴巾盖在他身上:“说这么多,不冷?”
虞迟看了看陈酒的姿势,说:“你能起来吗?”
陈酒还在掉眼泪,他其实不想哭,但是这身体仿佛是有应激反应,一旦感知到痛觉,眼泪就情不自禁往下掉,陈酒已经快要自暴自弃了:“起不来,你就放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虞迟感觉现在已经不气了,剩下的只有好笑:“你到底几岁啊。”
“关你屁事。”陈酒说。
“好,不关我事。”虞迟说,“是我非要管你,我抱你起来,你别乱动。”
“不要。”陈酒硬邦邦地说,“你以为我是会被小恩小惠所打动的人吗?”
下一秒,他身体腾空,虞迟用浴巾裹住他,然后把他抱起来,陈酒立刻吓得扑腾两下:“你别碰我!”
“我没碰你。”虞迟有点无奈地看着他,“你能别哭了吗?我衣服要被你哭湿了。”
陈酒说:“关我屁事。”
虞迟:“……”
虞迟一路把扑腾得乱七八糟的陈酒放回床上,感觉自己刚才经历了一场无与伦比的战斗。
陈酒一回窝就滚上被子,把自己埋起来。虞迟也就一转身的功夫,床上就只剩个大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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