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池发送消息,却突然听到门口处传来了窸窣的动静。
他拧头望过去。
今天天气有点冷,温度也降得快,顾栖池里面穿了件薄卫衣,外边穿了件厚实的兔绒外套,白色的兔毛滚边,在帽子上也缀了一圈,顾栖池戴着帽子,整张脸隐在兔毛帽子之后,看不清神色。
他一直这么怕冷,每次温度一降下来,恨不得把自己包裹成一团雪球。
薄彧抿唇笑了下,陡然发现,顾栖池身边站着个小孩儿。
他身旁那个小孩儿个子要比他还高些,瞧着年纪并不大,烫了头栗棕色的卷发,右耳数不清打了几个耳洞,但在夜色之中依稀能辨认清楚他耳朵上三四个闪耀的钻石耳钉。
这小孩儿应该和顾栖池关系不错,整个人都和顾栖池紧挨着,低头看着顾栖池,笑盈盈的。
薄彧不爽地“啧”了声,舌尖顶到上颚,眼眸微眯。
闻澈那边还在扯着顾栖池的袖子撒娇:“栖池哥,那就说好了,明天你早点起床,我们一起去吃我家那边的红糖糍粑和糯米糕。”
“那家店的鲜虾馄饨和灌汤包也很好吃,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好不好嘛,栖池哥。”
闻澈生得比顾栖池高,虽然只差了几公分,但有些时候顾栖池还是需要仰头去看他。
少年人的心思不加掩饰,直白而坦荡,明亮的几乎要灼人眼。
帽檐向后滑落,露出顾栖池的小半张脸来,他抿着唇,将自己的袖子从对方的手里解放出来,不动声色地拉开自己和闻澈的距离,温声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人冷淡,声音也冷淡。
大概是什么直觉,顾栖池总觉得,闻澈有点太粘他了。
能理解一个上大学的小孩儿孤身在外没有什么安全感,但顾栖池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平常对闻澈多施加援手帮帮他就已经足够了,再进行这些没必要的身体接触,顾栖池想,薄彧要是看到了,可能会闹翻了天。
或许是第六感过于准确,这动作刚做完的一瞬间,顾栖池就察觉到了哪儿不太对劲,有道灼热的视线牢牢钉在自己身上。
他转头去看,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门口的那辆宾利。
是薄彧地下停车场其中的一辆。
顾栖池的心当即咯噔一声,将自己和闻澈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大,他慢吞吞把自己的手藏进口袋里,试图汲取更多的温度,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平稳好情绪之后,朝着闻澈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顾栖池:“我也要回家了。”
两人住的地方并不在同一方向,更是背道而驰。是以压根不存在什么同行。
再加上闻澈在顾栖池面前一直努力保持着勤工俭学、维持家用的好学生人设,也不敢贸然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回家,只好匆匆离开。
等到闻澈没了影子,顾栖池收回了目光,这才一步一顿开了宾利的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车内的气压低得有些吓人,男人的燥郁几乎要化作实质一般,一寸一寸蔓延开来,挤压着顾栖池的周身的环境。甚至要结成张大网一般,慢慢收紧,将落入网底的顾栖池给拆股入腹了。
还没等顾栖池开口,薄彧凤眸敛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意味不明地开口:“怎么一直盯着他看,舍不得?”
车内光影明灭,薄彧的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之中,顾栖池只能看清他冷峻锋利的轮廓,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顾栖池好声好气和他解释:“他只是个小孩儿,薄彧,你别多想。”
薄彧没做声,只是安静地发动了车子,宾利驶入夜色,流利的线条划出好看的弧度,漆黑的车身在夜间折射出华贵的光泽。
顾栖池转过头去,看到后座上还放着捧香槟玫瑰,被人细心包裹起来,旁边还摆着个小盒子。
大抵都是给他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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