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
如果没有遇到过薄彧,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因为之前,压根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可现在不同,他有了能够由自己支配人生的权利。
他想,就这么和薄彧走下去,一直到老。
像是废旧电影的老场景,这一刻,时间被拉得极短极缓,斑驳的光影投在地面上,晕开一圈又一圈的光斑。
街边路口照旧出现了一对人影。
顾栖池的呼吸有些刺痛。
他绝望地阖上了眼,指尖蜷缩。
哪怕这么多次了,他依旧想要迈出步子,阻挡她们上前。
即便可能丧生。
下一秒,腿上蓦地扑上来一个柔软而温暖的东西。
寒冷的风在这一秒被轻轻吹散,天边的乌云散的更快了。滚烫的热流化入皮肤血液,驱散了僵硬四肢里的寒意。
身下那张生动的脸逐渐清晰起来,白玉雕琢一般,葡萄般黑而润的眼闪烁着璀璨的星光。
季昭昭抱着顾栖池的腿不放,过了快要一年,她的婴儿肥消下去了不少,脸上有了一个尖尖的小巧的下巴,说话也流利了很多。
“池池!我们终于又见面啦!”
小姑娘整个人都包裹在厚重的衣服里,像一颗浑圆的球,手很小,摸着热嘟嘟的,塞进他的手里。
“池池爸比,你怎么不好好窜衣服啊,会生病的窝——”
“昭昭来给你暖一暖!”
路灯之下,顾栖池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周围的行人步履匆匆,只能听到衣料在雪地里摩擦的声响。
顾栖池眼底湿润,蹲下身,视线与季昭昭平行。
看着眼前女孩儿一副纯真无邪的样子,顾栖池才恍惚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也许是痛意太过深刻,又或许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他忘了昭昭的样子。
忘记了那个他一手救下来的孩子。
原来是昭昭啊。
原来昭昭在平安快乐地长大。
顾栖池眼尾淌出泪,伸手摸了摸她白嫩的脸蛋,笑意明朗。
“难怪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熟悉。”
“原来是我忘了啊。”
他声线颤抖。嗓音有些微哑。
季昭昭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却能察觉到顾栖池的情绪。
对方虽然在哭,但好像还是开心的。
好难理解哦,昭昭摸了下脑袋,想了又想,伸出自己的手,捂着顾栖池的脸颊:
“池池不要哭了喔,不seng病,不打针,昭昭帮你许愿~”
头顶的乌云彻底散开,被遮挡在后边的月亮悄然露出头,在狭窄的缝隙里溶出月色。
天色空濛,月影冷白。
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冷白的月光照亮了顾栖池的脸旁,清楚而细腻。
有人不辞万里,乘着风雪而来。
爱这种东西,最是说不清道不明。
它的种子是很小的一粒,却拥有着庞大而繁杂的根系。
表面不显,却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之中,扎下自己悄然生长的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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