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周太皇太后还是让宫人?拿来了一些杌子,让老?娘娘们都坐下。
一个时辰后,李广匆匆来通传,说清宁宫的明火已经?全部熄灭,除了有几个内侍不慎燎烧的,并无伤亡,请诸位贵人?放心。
张羡龄松了口气,道:“这便好。皇祖母无大?碍,实在?是万幸。不过这火实在?起得蹊跷,之后得令人?好好查一查。若是天灾也就罢了,若是人?祸,那必定要严查。”
她话音未落,忽闻周太皇太后冷笑一声:“中宫娘娘好大?的威风啊,清宁宫的宫人?自?有我做主,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如此驳斥,饶是张羡龄这样的好性子,也实在?忍无可忍。她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孙媳只是……”
“只是什么?”周太皇太后听了这话,把手?往高几上一拍,手?上捏的那一圈佛珠重重砸在?桌上,很沉闷的一声响。
周太皇太后扭头看向张羡龄,骂起来:“好一个后宫之主,张氏,你如今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怎么,清宁宫的宫人?内侍就全是贼,还要你来审?要不要连我也一起审啊!”
周太皇太后看着?张羡龄身上的大?红披风就烦:“明明知道是走水了,还偏要穿得红红火火的,你这是存心与我作对啊?”
张羡龄又气又急,身上这件红披风正好挂在?衣架上,她听闻清宁宫失火,随手?拿起这一件穿了,散着?头发?就过来了,哪里?有时间故意?寻一件红披风给周太皇太后添堵?
简直莫名其妙!
她正欲分辨,却觉衣袖被轻轻拽了一下,回过头一看,是邵贵太妃。
邵贵太妃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不赞同。
被邵贵太妃这么一拽,张羡龄也渐渐冷静下来。周太皇太后生性最讨厌有人?顶嘴,但凡有人?跟她顶一句嘴,必定会引得她更加生气。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脾气也跟小孩子一样执拗,自?己就算跟她争个脸红脖子粗,又有什么用?
只不是闹出一则太皇太后与中宫皇后不睦的笑话。
算了。张羡龄在?心里?念了一遍莫生气决,忍了下来。
她于是不在?分辨,跪下向周太皇太后请罪:“是孙媳的错,请皇祖母息怒。”
周太皇太后“哼”了一声,不耐烦的招了招手?:“你们都回宫去歇着?罢。”
不欢而散。
走出仁寿宫,张羡龄立在?原地深呼吸了两回,试图调解情绪,但还是气。
邵贵太妃走上前来,柔声道:“不妨到我宫里?坐一坐,天亮了再回,眼看也快到日出的时候了。我叫宫人?煮了红豆小圆子甜汤,熬了半宿,吃得热滚滚的东西,心情或许会好些。”
到了邵贵太妃宫里?,果然有热乎乎的红豆小圆子甜汤吃。
红豆煮得极烂,口感沙沙的,甜味适中,少一分则淡,多一分则腻。糯米做成的小圆子小巧玲珑,一调羹能装起四五个,白白净净,咬起来很有嚼劲。
吃了一碗红豆小圆子甜汤,张羡龄心头的那股子气终于消散了些。
她将碗放下,很委屈地向邵贵太妃道:“邵老?娘娘,你帮我想想,我是哪里?得罪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非要当众下我的脸面?”
邵贵太妃叹了口气,一边给她盛红豆小圆子甜汤,一边道:“其实你不该叫宫人?拿杌子来的。”
“从前我们在?周老?娘娘身边伺候,除了王老?娘娘,其他?人?多半是站着?的,除非赐座。其实前朝也是如此,听说就连内阁阁臣给万岁爷回事,都是站着?,除非实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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