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裙子还是高考前买的,老钟给的五十块钱,有一半都花在它身上。布料厚实,夏天穿有点热,做工也不尽如人意,腰线都缝歪了,内层线头多的不可思议,贴在身上刺刺挠挠的很不舒服。
可是款式好看,也只能卖个款式了。
她用家里的大剪子修了眉毛,用假白的嫩肤霜混合百雀羚打底遮盖毛孔和粉刺,劣质口红既涂嘴唇还能当腮红使用,睫毛一如既往被芦荟汁滋润得又密又翘,天生丽质就是这样打造出来的。
哪有什么完美素颜,别傻了。
男孩子根本看不出她的刻意,几个少年在吃吃喝喝间隙总不自觉地瞄向她,晏辰与她坐得近,更不停追问:“莹莹你最近怎么老是穿裙子?”
姐姐虽不喜她花枝招展,却只当她爱美,不会当着外人批评她。能识破她险恶用心的大概只有关玲一人。
对于斜对面那束快把她烤熟了的目光,钟莹视而不见,自然地吃菜喝饮料,与晏辰说笑,向晏宇举杯。
“晏宇哥。”她侧着身子,一手举着健力宝,一手向晏宇比了个大拇指,“牛!祝你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晏宇抿唇而笑:“谢谢。”
饭桌上的交集只此一句,几个男同学觉得饮料不过瘾,就提议喝啤酒,晏宇也没反对,先要了三瓶青岛。晏辰跃跃欲试,杯子递到他哥面前,晏宇瞪他一眼,他还执着地伸着手,便只好给他倒了半杯。
钟莹当然不会喝酒,钟静也不喝,她正和古北平畅想大学生活,聊得很投机。
钟莹吃饱靠在椅子上,看他们吃嗨了聊开了,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的样子,便站起身向外走去。
钟静喊她:“去哪儿?”
“热,门口透透气。”
晏宇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五分钟过去还不见回来,与室友碰了一杯,一口喝干,道:“我上个厕所。”
餐厅内就有厕所,然而晏宇走去的方向明显是门外,关玲随着他移动慢慢回头,明亮灯光下,脸色更显病态。
钟莹站在门口台阶一侧,望着马路对面的路灯,背着手,双脚并拢一翘一翘。
暑热比白天消散许多,夜风徐徐吹动她额角碎发,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在这儿站着不怕蚊子?”
清润男声在耳边响起,钟莹浅笑着转过头:“一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晏宇哥,我耳朵灵不灵?”
20.鱼儿咬钩了
许爸曾经告诉她,做任何事都要谋定而后动,事业也好,家庭也好,在决定前给自己一个缓冲期,哪怕只有一小时,十分钟,冷静下来,权衡利弊,永远别让感性立于理性之上。
可惜说这话时,他已经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团糟,家族事业搞得一团糟,带着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沧桑来教导她,然后说出了他这辈子缓冲期最长,最冷静,最理性的决定:与晏家联姻。
钟莹一边怨恨他一边理解他,路并没有走绝,坚持下去未必不能翻身,但只用一个女儿,一份陪嫁,一场婚礼就能挽救许家危机,无疑是最快,折损最低,副作用最小的好方法。
这是他权衡利弊后的选择,显然在大利面前,牺牲掉女儿幸福这个弊,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此刻,年轻的晏宇站在她身边,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瓷白皮肤泛着红晕,想与她对视,又有点闪躲,眨眼频率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耳朵挺灵,你怎么能听出是我呢?”
“感觉吧,你脚步声跟别人不太一样,我也形容不好。”
晏宇浅浅吸了一口气,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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