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舟桥察觉失言,蓦地闭了嘴。钟莹手指颤抖指向他:“你…你…”
他忙叫:“我可没偷看你,路过,我天天都是路过而已!”
钟莹懊恼地捶了下桌面:“哎呀谁让你多嘴啊,害死我了,你给我滚,我不给你写信了!”
“你敢!”
“就不写!”
“写不写!”他急了,双手一撑窗台竟然想跳上来。
钟莹赶紧推他:“好好好,写写写,滚滚滚!”
告别仪式到此结束,李舟桥说不上是依依不舍还是心满意足地走掉,钟莹看一眼闹钟,八点五十五了。距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他没来家里找她,是还等在南门吗?
想了想,她把身上的细背带裙裤和鸡心领恤衫脱掉,换了一条白色棉麻裙,腰带系松点,猛一看像睡衣似的。编好的麻花辫全部散开,穿上从羊城批发来的夹脚拖鞋,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红绳系在手腕上,最后调整下妆容,就这样出门。
晏宇已经靠在南门外右侧第二盏路灯下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一路疾速跑来,一秒不差到达约定地点,以平均十秒一眼的频率望着那扇绿色大门。一开始还有人进出,到八点半的时候,大门关了,小门也掩上了,街边店铺陆续打烊,路上没了行人,偶有自行车和汽车驶过。
九点,汽车也没了,街道上只剩他一个人。积聚了两天的疑问,不快,郁闷,和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想念,都随着夜幕深重而渐渐湮灭。
他想,钟莹不会出来了,毕竟自己提出见面,并没有征得她的同意,他该回去了。
又想,再等五分钟吧,如果五分钟后等不到,他就回去。
划好底线,五分钟竟然过得超乎想象的快。她也许刚出门呢,走过来也得五分钟,还是再等等吧。
晏宇低头看看手腕上的表,九点二十五,嘴角勾起苦笑,五个五分钟过去了,再等下去,军部大门也要关了。
直起身子,他慢慢向前踱步,走过第一盏路灯,走过绿色大门,小门,停下,又退回来。
最后一个五分钟,不来就真的不等了。
想法刚落定,虚掩的小门就被拉开,一只挂着两根细带子的脚先跨过门槛,身体却还斜在门里,跟值班员说着什么。
晏宇先盯着纤细的脚踝呆了呆,后又看上那几只圆乎乎的脚趾头。暗想,她的脚指甲是粉红色的,怎么会有人脚指甲是粉红色的呢?粉红且光泽亮丽,这不科学!
因为涂了指甲油啊笨蛋!
二三十年代蔻丹就在国内盛行,晏宇当然知道指甲油,但他不知道什么叫美甲。
钟莹批发了一堆,自己调色加亮粉,力求自然中带着心机,好看又不张扬。她倒想天生长成亮晶晶的粉红色呢,没那么优良的基因。
她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白棉裙子有皱褶,长发微卷披散着,还穿着拖鞋。拉开门,却没立即走过来,一只脚在外一只脚在里犹豫了一会儿,怯生生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晏宇的火气之前就被漫长等待消磨得差不多了,此时也只是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过来啊。”
钟莹微微嘟着嘴,双手在小腹前扭来扭去,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磨蹭到他跟前,大眼睛眨巴眨巴,小声道:“你生气啦?我可以解释的。”
他的形象颇有点颓废,白衬衫没有扎到裤子里,松散垂着,袖子挽到肘部,却又没挽得很整齐,看起来更像烦躁时随便撸上去的。头发凌乱,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喉结下绷起了一条青筋,随着他说话愈发明晰。
“我没生气,只是等你等的有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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