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也没有留给他发疯的机会。
在他正式登基的那一刻,一直担心着他并且靠着这份担心强撑着的谢平戈终于放下了心,然后他再也没有睁开他那双眼。
那之后的十余年他是怎么过的呢?他不太记得了。重逢之后谢平戈问过,他轻描淡写地说“就像我们当初约定的那样做一个好皇帝,有点累,但是也还好”。
确实也还好,除了不太像个人地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权力、地位、金钱……所有的一切都臣服在他的脚下,只是没有了那个唯一可以和他说话,可以陪他坐在屋顶上闲聊“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做什么”的人。
不过这一切在重逢之后就很少出现在他梦里了,除了偶尔做噩梦的时候。
如今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都是安静的谢平戈、快乐的谢平戈、有小烦恼的谢平戈。
他醒来的时候经常无法自抑地生出把对方困在自己身边的念头,就像当初一样,眼里、身边只有自己一个,再也没有其他人。
可曾经见过的那张苍白的脸到底还是压抑住了他的疯狂。
他不敢、他也不想。
比起最后那十余年,比起这个世界的前二十几年,现在的一切已经甜美有如梦境,他不想打破这一切。
.
谢平戈倒确实是在梦境中。
如今是第三次公演的前一天晚上,好几个队伍都通宵了。
本来谢平戈他们队伍也要通宵的,被谢平戈无情地镇压了。
“通宵可以,可是你们现在还站得稳吗?站不稳的话,明天公演出错的话,这是谁的责任?”
这是谁的责任?当然是他们自己的责任啊!众人打量了彼此的状态,默默叹了口气。
谢平戈说得对,他们还是回去睡一觉吧,虽然也不知道能不能睡着。
和他们累到极致的辗转反侧不同,谢平戈睡得很好,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还很小,比剑高不到哪里,所以那个时候他最擅长的武器是匕首。
除了他,其他人也各自有擅长的武器,离开地底前,首领让他们把武器都放下,然后才领着他们离开了黑暗的地底,到了一个五彩斑斓五光十色的漂亮花园。
花园里正在举行宴会,有威严的衣着华贵的中年人,也有和他们年龄相仿坐在两侧的少年。
那天似乎是某个节日,每个少年都要给中年人祝贺,然后送上礼物。
有送玉器的、有送珍宝的、有送古籍的,也有……送自己作的画的。
那是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的一卷画,画的是一长卷的山水,谢平戈看得眼睛都睁大了,可那个中年人却只是笑容平平地称赞着。
少年没有失落,笑容温和地谢了恩,谢平戈的视线忍不住追着他,发现他在回座位的时候,往天空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眼神极其内敛,却能从中窥到隐藏的锋芒,就像那卷看起来清新雅致的山水中蕴藏的波澜壮阔,一瞬间击中了谢平戈。
于是在被重新带回地底,被首领问想去给谁当暗卫的时候,谢平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个少年。
首领很惊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逐一送他们去了他们自己选定的未来,他最后送的是谢平戈,在即将抵达那个宫殿的时候,首领突然开口说道:“选定了就走下去吧!记住,暗卫是兵器,只能折,不能丢。”
谢平戈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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