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就不会每次看到大儿子,都会愤怒难过,就像被人一遍遍撕开伤疤,让她记起那些她拼命想要忘掉的过去。
“我跟你爸好吃好喝养你十八年,如今家里有难,你身为家中长子,难道不该替我们分忧吗?”孟舒芸加重语气,声音近乎冷漠地说,“如果公司倒闭,别说房子,你连扇窗户也得不到。”
“哪有那么严重,别吓唬孩子,你先进去,我来跟念念说。”
“念念?我是爸爸。”
手机里传出江宏昇温和的声音,江念垂下眼睫,扣着被子上的花纹,小声叫了声“爸”。
“嗯,在南城过得还习惯吗?你这孩子寒暑假也不回家,只有过年才回来一次,不知道爸爸会想你吗?”
闻言,江念眼圈有些发红。
江宏昇是个好爸爸,但他耳根子软,经常被孟舒芸牵着鼻子走。
江念十岁的时候,最疼爱他的奶奶去世了,老人家在遗嘱里把财产分成几份,只给江念留下一套老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江念没有失落,相比钱跟股份,这套承载着奶奶跟他成长轨迹的房子,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后来江念好不容易熬到成年,孟舒芸却以各种理由拖着,不肯给他办理过户手续。
江宏昇劝过几次,但被孟舒芸骂了几句,就不敢再继续劝了。
在江念的记忆里,江宏昇给他的父爱虽然远远不及给江辰星的,但那也是奶奶去世后,他在这个家里唯一感到温暖的地方。
“您也知道我对金融没什么细胞,学起来会比其他人吃力一些,别人需要一天完成的任务,我三天也不一定能完成,所以没什么时间回家。”江念跟他爸解释了下为什么总是不回家。
“再忙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知道吗?”
“知道了。”江念点头,问他爸,“爸,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江宏昇也没瞒着他:“其实没啥大事,就是几个项目被人抢走了,这两天我加班加点忙工作,你妈以为公司要撑不下去了,所以才这么着急。”
“念念,你妈对你这么严格都是为你好,你千万别记恨她,她都是为了你跟辰星。将来公司是你跟辰星的,等我们老了,你跟辰星要相互扶持一辈子的,到时候你这个做哥哥的,可就他唯一的依靠了。”
“逼我修改高考志愿,拿奶奶留给我的房子逼我跟女人相亲,这就是您说的为我好吗?”江念红着眼眶说,“我不要你的公司,我只要奶奶留给我的房子,你们把房子还给我,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还有,哥哥怎么了,哥哥就得为弟弟牺牲吗?而且他才十八岁,江宏昇才四十五,有的是时间为江辰星扫平障碍,为什么一定要他做出牺牲才行呢?他不懂。
江宏昇被儿子质问住,沉默半晌后叹了口气。
“念念,是爸爸对不住你。”要是他性子再强硬一点,儿子就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了。
“爸……”江宏昇疲惫自责的语气,听得江念心尖发颤。
“不说这个了,你弟弟这两天闹着找你,我说你忙回不来,他还不高兴了,跑你卧室哭了一通,我跟你妈哄了大半天才哄好。”江宏昇笑着说,“有空给你弟弟打个电话,不然他还以为你不要他了。”
“嗯,知道了。”江念说。
电话挂断后,江念攥着手机,双眼无神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霍承远推门进来,见男孩眼里一点光彩也无,双臂垂在身侧,安静坐在那里,像一只没有灵魂的人偶娃娃一样,心脏顿时一紧。
“念念?”他走过去,抬手在男孩脸颊上轻轻碰了下。
熟悉又让人心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江念缓缓眨了眨眼睛,随后朝男人伸出双臂,噘起嘴巴可怜兮兮叫了声“老公”。
“做噩梦了?”霍承远把男孩抱在怀里,温暖的大手有节奏地拍着男孩的背。
“嗯。”江念把脑袋埋进男人腰腹之间,依赖地蹭了蹭。
霍承远哑然失笑,揉着男孩的发顶,温声哄道:“没事了,我在。”
江念很好哄,放在平常,一个简单的拥抱就可以哄好。
但是今天他想任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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