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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正视萧璃的眼睛:“如果陛下想要他死的话,丢在这里不管就行了,他活不过今晚。”

牢房里诡异地寂静,只听得到众人紧张的呼吸声。

“谁说朕要他死?”萧璃虚伪地勾起嘴角,“小医仙多虑了,朕自然会让他得到最好的治疗。没有什么地方比皇宫更安全周到了,太医署上下整日候着呢。”

“陛下!”小医仙急切地道,“民女的医术不逊于任何一位太医!”

“久闻小医仙的大名。”萧璃思量着,开口道,“那就破格录入太医署,先察看一段时间,如何?”

“谢陛下恩典。”她低着头,松了一口气。

子母蛊的事没人再提。

把靖远转移到皇宫治疗,就像往一潭深水砸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溅起无数大大小小的浪花,一圈圈波纹接连荡开,连水底的鱼儿都忍不住冒出头探一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夜深人静,魏谦劝萧璃就寝:“陛下放心,有小医仙在,不会有什么变故的。”

萧璃嗯了一声,良久才低声道:“你说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若是旁人,兴许有做戏的嫌疑,但是大将军性情刚直,光风霁月,应当不会用此等苦肉计。”

“为什么呢?他应该明白,朕不打算杀他。”萧璃有些迷茫。

“这……奴才也不明白。”魏谦低眉顺眼。

萧璃点点头,本该就寝了,但是心中忐忑烦乱,终是放心不下,绕到隔壁开阳殿去看一眼。

开阳殿曾是雍王萧琮的故居,久未有人居住,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还是弥漫着一股荒凉萧索的味道。小医仙点燃了四合香,袅袅的果叶清香如温柔的风,吹散了多年的寂寥。

医者心中无男女,她面色如常地为靖远擦身换衣服,细细的银针刺入他右手中指,缓慢旋转深入。

靖远茫然惊醒,小医仙拔出银针,露出狡黠的笑容,食指竖在唇边,无声地轻“嘘”。

“太任性了,平白为我添了很多麻烦。乖一点,我可不是神仙。”她从瓷瓶里倒出散发着苦香的药丸,放到他唇间,“张嘴吃掉。”

靖远昏沉沉地眨动着眼睛,宫灯和小医仙的轮廓一时清晰一时模糊,好似梦境的碎片,毫无真实感。

他难得乖巧地张开嘴唇,满口血腥味被甜中带苦的古怪药味冲淡,浑身的痛感好似减轻了许多。

“麻沸散?”他无声地猜测。

小医仙一笑:“你也太小瞧我了。这可是举世无双的九转金丹哦。”

靖远莞尔,眸色和缓,黑如子夜,蓝如晴空,神秘的异瞳美丽到几乎妖异。

小医仙忽然捂着脸,害羞道:“你这人真是,到处招蜂引蝶,没人告诉过你不要乱笑吗?”

靖远一怔。

有啊,那个天天惹他生气,又天天逗他笑的家伙,胡搅蛮缠地挂在他身上,嘤嘤嘤地假哭:“人家清白的身子你都看过了,怎么可以不负责任?负心汉!”

“不要对别人乱笑啊,你还嫌我的情敌不够多吗?”

“太过分了,连小丫头你也不放过!放下那个小姑娘,让我来抱!” QQ?2862三09九670

靖远恍然大悟,低哑模糊的气音徐徐道:“你是那时候,荆州水患的小姑娘?”

“你才想起来吗?”小医仙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居然一直不知道吗?太过分了你这人,白让我惦记这么多年。”

不知道是不是萧琮带过她一段时间,小医仙说话间那种随性无忌,颇有几分像他。

靖远不自觉地有些出神,忽觉额头一凉,小医仙起身换了块湿润的毛巾,轻声道:“我在燕云之地行医,曾见过许多人家摆着将军的长生牌,每日诚心祝祷,即便是为了他们,请将军努力活下去。”

当年那个困在洪水里狼狈哭泣的小丫头,已经长成坚韧的医者了。

如果萧琮还活着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

他当初还开玩笑道:“这小丫头洗干净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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