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乏不受控的手指写不出太复杂的字句。
我在郁行辰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一遍遍地画着爱心。
心智十九岁的我问过他,“我喜欢你么?”
他反问我,“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
现在的我可以以二十五岁的自我的心境,笃定的回他一句,“我爱你。”
不是喜欢,而是爱。
远超我想象中的深爱。
我一直以为他是清楚的。
手术总体很成功,虽然没有预期中恢复的那么神速,三天后,也算是从术后的“惨状”中恢复了过来。
曾经的我会将郁行辰放在心里想。
三天后,可以使用手机的我,为郁行辰发送了“想你。”
郁行辰来看我了。
三天的时间,我想了很多,郁行辰大抵也是一样。
我们相顾无言,我莫名觉得现下彼此间的氛围很像当年我们互诉感情时的那幕。
我与郁行辰相识五年,在一起两年,我们彼此好感,互生情愫,只不过先挑明这层暗昧关系的是他,所以他在我失忆询问时,承认是他追的我。
郁行辰不过是比我坦然罢了。
我倚坐在病床上,冲着他微笑了一下,这次比他先开了口。
我放缓语速温声问他,“可以聊聊吗?”
郁行辰沉下眼神打量我。
“宝宝,过来。”
“别叫的那么亲密。”郁行辰颦眉冷声地打断,“我们分手了。”
“我知道。”我摩擦着指间的戒指,“我记得,我都记得。”
失忆以后我的作为,我都记得。
“郁行辰,可以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么?”
我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趋向公式化的谈判,又用活络些的声音笑道:“拒绝与否在你,不过追求权在我,一个月修整不好我们之间的嫌隙,那我就只能在下个月的今天再向你申请一个月的时间了——我妈说不将你哄回来,就不让我回家了,辰辰,我没家了,你可以给我一个家吗?”
郁行辰却只是神色复杂地质问道:“车祸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车祸并不严重,怕你担心,原本已经处理妥当,结果发生失忆这种意外的情况,这三天我反思过,我的事情你有知情权,我不该向你有所隐瞒。”
郁行辰咬了下后槽牙,从我的种种言行中得到判断,以笃定的语气确认道:“你全记起来了是么?”
“是。”我应声:“我回来了。”
郁行辰距离我有些远,我抱不到他。
二十五岁的我没郁行辰口中那么完美,我的心情依然会因为所爱之人的喜怒哀思而剧烈波动,爱得依然炽烈,占有欲强到敌视一切对他有爱慕意图的人,想把他绑在身边,只有我自己可以看见。以他为中心,爱他,宠他,把自己全部的爱意都灌进他的心里与身体里面。
二十五岁的我与心智十九岁的我也是不同的。
彼时人格碎裂,经历过阴影拖拽的我,心思更加阴沉,在自我拼凑的半年间,学会收敛情绪,学会伪装心性,学会怀疑人心。
刺穿心口的毒刺虽然拔掉了,余毒依然久远的残留着。
我与郁行辰初在一起时,我总会在床事上无节制的索取着他,在他承受不住,溺毙在欲望的浪潮中时,看着他的眼睛,一遍遍地询问着他茫然状态下,潜意识对爱的回答。
我确定了郁行辰对我的爱意与我对他是一样的。
他清除掉了我心中的淤毒,强势的占满了我的心口。
郁行辰是我的氧气,我自知他很重要,旁人也知道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只有氧气本身不知道。
是我太过压抑心中的情绪。
是我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我心间最后那点自己都不自知的旧日阴影好像被“十九岁”的我莽撞的驱散了。
“十九岁”的我担心被二十五岁的我同化,原来所谓的同化亦是心态上双向的影响。
已经回到二十五岁的我对郁行辰温笑着,拿出心底的思念,向他诉说。
“辰辰,几天不见,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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