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栀栀......别怕。”
随后, 他转过了身, 想要拿起一方帕子给苏念栀擦去那冰水。
就在他转身之时,谢妄清猛然睁眼。
他脑海中所看见的,为苏念栀擦身子的人是玉奴。
“呵......玉奴。”
少年嗤笑出声,额前堆积的细汗,聚集成水,沿着他鬓角而滑。
他一双清眸里,漆黑的瞳孔浮现了赤色。
谢妄清将装冰块儿的瓷罐搁放在了桌上,随后缓缓起身。
他起身之时,被冰块儿润湿的衣衫都贴在了他的肌肤上,衣裳内里,清晰可见。
随着他向前行走的步子,衣裳内,还时不时地滚出来了几颗碎冰。
最后,谢妄清在木桌前坐定,抬手拿起了刚才被他放在了桌上的针线,以及被鲜血染红的水蓝布。
烛芯子越来越短,明火渐渐向下一沉,室内的暖光也不如之前明亮。
却见白衣少年仍是坐在木凳上,埋下了头,一针一线地缝着香囊的花边。
然而,他每扎一次针,就要碰到自己的指腹,到最后,他的左手指腹落了许多的针印子,鲜血顺着那些针印流出。
谢妄清似乎察觉不到疼痛,他自顾自地将血点在了香囊上,当香囊最后一边被缝合后,他才直起了身。
“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
谢妄清望着香囊一时出神,片刻后,才见他轻轻一笑:“啊......原来忘记写名字了。”
他再次提起针线,借着微弱的光影,细针来回穿过软布,等到天光将明时,才见谢妄清放下了针线。
他举着绣好的香囊,对着天光一照。
只见水蓝色的香囊正中间嵌了一朵绯色的花印,而右下角的地方则有一个被歪歪扭扭的白线缝出来的“栀”字。
谢妄清望着香囊上的花印,轻笑而言。
“带血的花才是最好看的。
”
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中却蒙上了轻雾。
“但......也许你不喜欢。”
*
金殿流辉,檀香环绕。
碧色帐幔之内,女子靠在金丝软枕上,一张妍丽的小脸显露了疲态。
“长公主,玉奴来了。”
婢女向着长乐通报了一声,随后便见殿门之前,一袭粉影闪过。
“玉公子。”
婢女朝着玉奴一礼后,立刻便转身走了出去,离去时还不忘将大门阖上。
“玉奴参见长公主。”
男子弯身作揖,嗓音温润。
却见长乐下了玉榻,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走向了玉奴。
“玉奴,你已经很久没有送药来了。”
长乐的话音中带了些斥责的意味。
玉奴倒是不急,只是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放在了妆台。
“长公主不必担心,玉奴答应您的事,便一定会做好的。”
“只是近来玉奴手里有些事,所以略微有些繁忙,还没来得及给长公主送药,您瞧,这一做出来了,我便给您送了来不是吗?”
长乐的目光顺着玉奴所指向的地方瞧去,只听她哼声一笑:“哼,你要我找的人,我哪一次没有按时给你送过去?”
“怎么找你要点儿药,就得拖这么久?”
长乐虽然嘴上是在呵斥玉奴,然而还是抬手将那妆台上的药瓶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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