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亲国戚 2
江晓初笑道:“孤傲是真,风雅可不见得。都说他不讲衣冠外貌,又嗜酒如命呢。”
莫祺然不懂这些,但知道金嘉延是行家,他见这二人已然聊起来了,心知没看错晓初,于是安安稳稳坐在一旁听晓初续道:“其父名曰时大鹏,亦是制器高手,时大彬是传习了家里的手艺,后来愈发出名,文人雅士竞相追捧,不惜重金求一壶。当时也曾有人猜测他必是一严谨又端正的技艺人,后才得知他不仅嗜酒如命,且不挑酒友,行为衣着都极不讲究,每每要喝到再无银钱又赊账不得之时才动手开窑。唐伯虎有诗言,‘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我看啊,换成‘又制紫砂换酒钱’说的便是他了。不过或许就是要这样纵情潇洒之人才能做出这般形意皆备之物吧。”
江晓初说话间闻了闻桌上的茶叶重置一番,又盯着透明水壶里的水稍起气泡,便拎起壶准备沏茶。金嘉延又明知故问道:“你怎么不等水开?”
“这是上好的碧螺春,水太热,细嫩的叶子便要熟了,品不出清甜的味道,岂不可惜。”江晓初说完,又觉得唐突,赶紧宽慰道:“不过个人又个人的喜好,我按我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就对了,您试一试,若是不合口味,我再重新来过。”
莫祺然早就被金嘉延科普过这水温一说,知道身边这人是有意逗弄晓初,也知晓初没出纰漏,又听他把一段闲文野趣讲得动听好玩,心中自是得意,于是坐在一旁挑眉瞧着金嘉延那张装模作样的脸笑而不语。
晓初没敢去碰那个梅花紫砂壶,只是用手里这把普通的给金嘉延沏上一盏,递到手边。
金嘉延接过来边细品,边盯着这男孩端详。只见那骨骼匀称指尖泛红的双手有条有理地收拾茶具,长发间孔雀绿的发带尾坠着玉珠随动作在绣工精巧的锦缎袍子上滑滚,举手投足间尽是游刃有余的娴熟,又无丝毫做作之态。
看得一会儿,金嘉延便有了打算,转头跟莫祺然说:“我最近打算离京歇一歇,过几天清净逍遥的日子,晓初我就带走了,回头再给你送回来。”
莫祺然听完也不提价钱,对金嘉延点点头,便嘱咐晓初道:“金先生虽然常来,却没这么带走过谁,我也教不了你什么,金先生家规矩严格,你自己多小心,别冒进。”
江晓初听了便明白刚才一番对话皆是试探,他回看着眼前这个面容英俊眉宇间却带倦态的男人乖巧一笑,将双手合拢并于唇前一副恭敬模样说道:“我刚刚这是班门弄斧了吧,先生莫要见笑。我未曾侍候过先生这般的贵人,怕是要劳烦您教诲,我若倦怠或是不乖,先生循着规矩打也打得,罚也罚得。”一番话说得仿佛真是要去金嘉延家学规矩而不是做那皮肉买卖,哄得金嘉延笑意不绝。
金嘉延摆摆手,让站在远处的贴身助理收拾带来的茶具,又转过头问晓初,“你是只在畅音阁里这样打扮吗?”
江晓初眨眨眼,答道:“我习惯了这般衣着,平时只是素净些,样式却大抵如此,您不喜欢?”
金嘉延淡淡一笑,对莫祺然说:“你一向眼光好,且又懂得妆点,这衣服少不得手工时间,我就是肯花钱也来不及给他置办了。不如今天我就不带走他了,让他回去收拾收拾,辛苦你的人明天将他给我送过来吧。”
莫祺然被如此一番赞美,也是受用。他虽然做的是服务行业,但从来也不是走卑躬屈膝的谄媚路子,对着金嘉延这样的客人态度仍然从容,笑道:“客气了,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然后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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