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赵秀云自己握着那张薄薄的转让证明都觉得不可思议,家里头买什么大件都没顺过,回回是说要买,拖来拖去小半年,不是这样,就是这样。
这回这笔钱比从前的任何一笔都多,反而更快,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一种没落地的不安。
方海也是。
家属院的房子又不写他们俩的名字,虽然也叫家,但现在才有一种真真正正有一个家的感觉。
就是要背一笔巨债,夫妻俩压力都觉得很大。
李老爷子自己不在乎,还要给开酒庆祝。
赵秀云惦记孩子,没敢多留,匆匆回家。
禾儿已经带着妹妹去食堂吃过,正在楼下玩,苗苗跳格子都不情不愿,姐姐叫一声,跳一下。
看到爸爸猛地张开手,被姐姐瞪一眼又收回去,可怜巴巴的样子。
禾儿简直是恨铁不成钢,说:“方青苗,你六岁了啊!”
还天天要人抱,像什么样子啊。
抱不抱的是无所谓,但方海还是希望孩子多动动,把她举高玩两下,就说:“行了,自己走吧。”
禾儿牵妈妈的手走,叽里呱啦说话。
“晚上只有猪蹄,苗苗啃掉了一颗牙,但是没关系,已经不流血了……”
大的说着话,赵秀云扒拉小的嘴看,确实有个牙掉了,但不是之前她一直以为会先掉的那一个。
她试着去晃晃,苗苗皱着脸喊疼。
疼是肯定疼的,赵秀云不为所动,说:“等下给你切个苹果,你多咬咬就掉了。”
这孩子怕疼,牙晃她就不用,碰一下就嚷嚷。
苗苗惦记吃苹果,应是应,吃的时候只把另半边嘴塞得满满的,反正坚决不用那颗牙。
这样哪年哪月才能掉哦。
赵秀云一狠心,说:“妈妈给你拔掉吧。”
老法子,用线拽掉。
一听就很疼,苗苗赶紧躲到房间里,从门缝里探头说:“我不要!”
怎么说怎么哄,都是抿着嘴不说话,很有顽强抵抗的精神。
赵秀云无可奈何道:“行,那你就疼着吧。”
她这话没应在孩子身上,反而应在方海身上。
要说他也是个硬汉,平日里流血流汗不流泪,这回也是牙疼了三天才吭声说:“怪哉,怎么疼这些天都不好。”
往常也就是疼一阵。
这种事也能忍,赵秀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拽着他去看医生。
医生一看,说:“哟,蛀牙不少啊。”
方海捂着嘴嘀嘀咕咕说:“不应该啊,我以前一颗蛀牙都没有。”
多以前呢,也就是媳妇随军前的事。
赵秀云一阵尴尬,她看孩子紧,对孩子爸爸无所谓,又觉得他训练辛苦,每天都给在口袋里放吃的,不是饼干就是点心。
加上大人刷牙自觉,怎么会蛀牙成这样?
百思不得其解啊。
反正牙坏了就得补,方海一世英名,铮铮铁骨,毁于一旦。
疼得龇牙咧嘴,拽媳妇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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