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里,赵秀云也是愿意的,觉得在学校分管训练,一来上下班时间稳定,二来学校环境也简单些,没有那么多交际往来,更适合他。
方海还以为她会有意见,主要是家里实在太缺钱,升半级的话每个月也能多点钱,他实话实说。
穷,肯定是不穷的,就是欠人家一大笔钱,心里老不得劲。
赵秀云其实还有个法子,说:“要不把电视卖了吧?”
太忙,都没什么时间看,不如卖个一千多,不是小钱。
好不容易买回来的大件,又要卖出去,总有种旧时变卖家产的败家子的感觉,方海打心里也是不大愿意的,说:“欠条上写的是四年,过完今年再说吧。”
赵秀云一直想着能不能找点挣钱的事情做,陆陆续续给各报刊投过几篇稿子,每个月也能挣十来块钱,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写。
毕竟她现在要紧的是学业,总不能本末倒置。
方海这好几天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这会一颗心落地,问:“方芳今天找你做什么?”
赵秀云本来想晚点说的,既然他问就说:“说他们想搬出来住。”
陈惟差点被拐,夫妻俩都吓得够呛,说什么也要自己带孩子,想着能不能在嫂子家附近找个地方住,平时也能有个照应。
搬出来住,就得花钱,方海那颗飘荡的心又不定。
赵秀云看破他的想法,说:“我提的借五十块钱给她,她没应,说陈辉明千交代万交代不能借,自家有。”
人情越欠越薄,陈辉明深谙这个道理,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如非必要最好不要,以后他们也会是双职工的人家,想挺起腰杆换一个亲戚间的平等来往是正常的。
方海撇撇嘴说:“就他会说大话,他有几个钱。”
还不都是他妹妹苦巴巴挣工分攒下来的。
哪怕是今天,他都看不大上这个妹夫。
赵秀云拧他说:“好好讲话,人家夫妻日子过不过了。”
凭良心讲,方芳嫁给陈辉明这些年是吃大苦头,并不是一个好丈夫就能弥补的,要不是时来运转,他还有机会上大学,只怕苦头要吃一辈子。
田间地头的人家,不能干活就是罪。
像赵秀云这样细胳膊细腿的,当年要是没念书坐办公室,在乡下都嫁不出去。
当然,她以前是很能干一个人,小身板有大力量。
尤其对着方海更有力气,他倒吸口气说:“疼,祖宗。”
皮硬成这样,怎么可能会疼。
赵秀云松开手没说话,定睛一瞧,说:“你这是,淤青?”
皮肤黑得都快看不出来,穿短袖大咧咧露着,愣是没看到。
方海自己按一下,说:“还真是,我说怎么这么疼。”
本来该心疼的,但又好笑,赵秀云笑个不停,憋不住说:“你也太黑了吧。”
方海倒是回忆一下,说:“今儿刘毛子那小王八犊子踢的吧。”
赵秀云不高兴了,说:“踢你做什么?”
“嗐,上示范课,我这不教几招嘛。”
教着教着,就把自己贴进去。
赵秀云又开始反省让他留在学校是对还是不对,心想反正他这辈子估计就是这条路子走到底,默默摇头。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