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最知道她的想法,不过说:“要是现在想出来也行。”
反正家里现在一份工资也够养活四口人的了,媳妇想做的事就让她去做。
赵秀云不乐意,说:“还是再交点朋友吧,我以后可要局里同僚帮不少忙。”
而且她想做的事还是个念头而已,具体的还没出来,毕竟总不能创一个电视台,以后各项事务肯定是和这边合作的,打好关系准没错。
方海觉得自己反正是不能及得上她有打算,能给的帮助也只有支持,说:“嗯,你说了算。”
夫妻俩说着话到赵家,往常都是苗苗自己到点在屋檐下等,今天赵千有话和学生家长说,看到人招呼他们进屋坐。
赵秀云客气坐下来问:“赵老师,苗苗没闯祸吧?”
当然,她也不觉得孩子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只是家长对着老师有请,都有这么一问。
赵千摆摆手说:“我倒盼着她会。”
交到他手上的时候才十岁,从来就不怎么会活泼,他对这个学生尽心尽力,有一种长辈的关怀,也操心说:“太安静也不好。”
赵秀云这些年都释然了,已经接受苗苗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像小时候千方百计想让她动起来,更何况大姑娘,本来就是会文静些,她只笑笑说:“天性如此,大概改不了。”
赵千说起来其实是羡慕的,想起自家孙子,盼着这个天性给他倒是好得很,不过几句闲话转到正题上说:“暑假我在杭州有个画展,到时候带苗苗去,各地的朋友们也都会来,是个交流的好机会,她也有两幅,能叫大家评点一下。”
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国画大师,且不说他的朋友们都得是什么级别,就提他老人家的画展,苗苗也有幸能出两幅画,就够她在业内跨一大步的。
家里花这么多钱,孩子有天分,说没指望她在画画上出头是不可能的,赵秀云心下感激,说:“那可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
赵千倒是开玩笑说:“没白收你们这几千块学费吧?”
就这四年学费,都够在沪市买栋楼了。
可这样的大师,外面多少人想上他的课,要不是苗苗有天赋,只怕捧着十倍的钱都不肯教。
不舍得的人,当然会觉得是吃亏,但赵秀云夫妇对孩子,从来就没有舍不得三个字,掏得心疼也甘之如饴。
她笑着说:“要不是我们出不起,赵老师的课是千金都值得。”
这话说得,听得人舒服。
赵千就喜欢这家子人不怕俗气,他卖画向来明码标价,看不上他的人以此为攻击点,觉得艺术无价。
真是荒唐,世上样样就是有价的,艺术家不用吃喝拉撒是怎么着?凭什么就得穷困潦倒,住破房子吃糠咽菜。
呸,那是挣不着钱才这样。
他赵千就要做富贵人,谁也管不着,因此觉得晚年收的这个小弟子是格外合心意。
苗苗看样子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富贵大小姐,实则一脑门柴米油盐,心里老是计算着自己什么时候能靠画画挣钱,她是喜欢这件事不假,可盼着有回报也不过分吧?
她知道能参加画展,觉得对自己也是一种巨大的肯定,毕竟老师在画画上也是诸多挑剔,但同时也很期待,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一个人买下自己的画。
回家路上她跟父母讲自己的心里话,一派坦然样。
赵秀云也觉得很奇怪,按说不缺吃喝长大的孩子心里应该没计算,但家里这两个,真是满脑子生计,不知道以为谁苛待过她们,真是想不通为什么。
赵秀云觉得兴许是遗传父母,毕竟他们夫妻操心得多的也就这些,不过绝不会愿意把压力转给孩子,只道:“你才十四,纵观历史,有几个人就能出名?”
死后出名的倒是比比皆是,不过这种不吉利的念头,她想想都要“呸呸”两声。
苗苗觉得这话也挺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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