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让小老板本人开直播啊?”
“开直播+1,想赞助一份炒面。”
温勉翻完视频评论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去店后头的小灶台上煮面条,再用微波炉加热一小碗美丽阿姨冻好的杂酱哨子,等两碗白面条煮好,黎超也正好进来了。
“哥,不是说好等我来煮么。”黎超把面条和杂酱挨个端到柜台上,又顺手切了点黄瓜丝和胡萝卜丝给两人码在面上,“你手这几天不舒服,尽量别弄这些。”
“得了,比你美丽阿姨都能叨叨。”温勉坐等着黎超把面拌好推到自己跟前,还嫌弃人家,“你再周到点我都感觉自己八十了。”
经过几番沟通之后,两人终于商量出了最适合他们的“照顾与被照顾模式”,那就是黎超负责每周一次的搬货码货等体力活,他负责补课这项脑力劳动,然后两人合力把张美丽置办下的粮仓吃空,不让它们过期。
等黎超坐下吃饭时,温勉眼尖地发现,他左耳后面又被抠出来一条血痕,鲜红,看样子是上午才新添的。
许是汗液把伤口浸得刺挠,黎超用手背蹭了好几次,最后温勉实在看不下去,从小货架上摘下来一包便携碘伏棒丢给黎超。
“劳驾,拆一根。”黎超听话地拆开包装盒,从一排塑料袋中撕出一个,举在空中等待进一步指示。
“看见上头的那条红线了吗?把那掰开。”温勉全程靠声控得到一根浸满药水的碘伏棒,拿到手后一点不客气地冲正准备重新吃面的黎超说,“把脸转过去。”
直到棉签落在伤口上发出轻微蜇痛时,黎超才反应过来温勉发现了什么,随即躲闪道:“哥,没事儿,过两天就好掉痂了。”他边说边去抓碘伏棒,却一把捏住了温勉的手。
下一刻手就让温勉拍掉了,“别乱动,消消毒免得发炎。”
棉棒轻轻柔柔在耳后点涂,涂完这道才发现脖子后面还藏了两道血痕,温勉忍不住念叨,“躲不开吗?”
黎超的双手握紧又松开,语气淡淡道:“我爸他……现在不清醒的时候多,喂饭有点困难。”
强行喂饭就要挨打,不给吃饭病情又会加重,温勉叹了口气,干脆转移话题,“这次月考排名怎么样?”
“班里排20,年级应该是150,有进步。”
“还不够。”温勉撇撇嘴,不满意他目前这个进度,距离高考就剩七八个月的时间,他想尽可能狠狠推黎超一把,最好是能进985、211。虽说进入社会以后学历不能决定一切,但这块敲门砖它必须得够硬!
“咱们得继续加码,像现在这样零散抽时间讲题肯定是不行的,要想有显著提高,每天起码得集中两仨小时,把所有问题和难点都吃透。”
温勉盘算了一下,每天十点收摊,补完课就得十二点一点,黎超第二天四五点还要起来先备菜再上学,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了。
“就是你会比现在更累,你能吃得下这份苦吗?”温勉把棉棒丢进垃圾桶,转身问他。
“吃苦吗?”黎超低头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手,娓娓说道:“哥你知道吗?我炒面车的上一任主人是个独腿农村大哥,他和他老婆刚进城的时候身上就带着几百块和两包旧铺盖卷儿,租住在我们那个烂杂院,男的起早贪黑卖炒面,女的四处打零工,整整五年我从来没听到他们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就是默默干活慢慢攒钱,最后俩人带着二十来万积蓄回老家开饭馆了。”
温勉静静听他讲下去,“那时候我爸刚查出来尿毒症,看完病之后我家穷的连几十都拿不出来了,大哥过来跟我说炒面车没法带走所以想把车送给有需要的人,我赶忙应承下来,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把这车卖了换钱,但是大哥却手把手给我教了怎么炒面,去哪进菜便宜,在哪摆摊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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