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妈宝男一般都是亲妈过分溺爱造成的,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温柔进厨房时就听见她哥没皮没脸说这么一句,她上前接过张美丽手里的盘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撺掇道:“妈,这你都不揍我哥?他根本就是在抹杀你三十年的养育之恩啊!简直大逆不道他。”说完留下厨房一室惨叫声,偷笑着溜出去了。
从这天开始,黎超再没有事无巨细地给温勉汇报过他的日常生活,只是早晚还会雷打不动地说一声早安和晚安,简单两个字,是他无尽的念想。
黎平恢复透析后,儿子一如既往地陪伴左右,精心照顾着他的衣食住行,只是脸上少了很多笑容,他有时故意挑起话头聊天,黎超也表现的兴趣缺缺,父子俩之间像是隔了层看不见摸不着东西,阻碍了他们的亲情交流。
温勉去报到那天,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情绪作祟,给黎超发了几张进修学校的照片,说自己已经安全抵达,接下来半年都要和黎超一起勤勉认真主抓学习,黎超回复了一个大笑的表情,说哥你要照顾好自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黎超收到消息时,正在摊子上卖炒面,回复完温勉之后看似无波无澜,却还是在伸手够打包盒时被锅沿儿给烫了一下。年过完了,收假复工的人们都得吃饭,往日的好生意也都回来了,可黎超听见手机提示的收款音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的生日就要到了,而他最想共度的人却远在天边。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早上起来时黎平郑重其事地递给他一个塑料袋,祝他十八岁生日快乐,黎超拆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他们家这间占地18平米的偏屋房产证。
“爸,我不要。”黎超把房产证装回去,小心翼翼地塞进衣柜的棉被夹层中,收完拿起牙杯准备出去洗漱,“我等会儿煮完寿面吧,咱俩分着一吃。”
黎平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没再说扫兴的话。
收拾好家里,黎超照例出门摆摊,走到正义巷口远远就看见小卖店门口摆了一地的牛奶箱,竟是批发商来送货了。他着急忙慌地跑过去,只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正抱着牛奶往墙根摞。
“是美丽阿姨回来了吗?”黎超问。
“哎,你就是门口摆摊那孩子吧。”中年男人起身擦了擦汗,看着黎超笑道:“我叫张胜利,张美丽是我姐,她要帮女儿照看小外孙回不来,让我帮她看铺子呢,她还专门嘱咐我照应着点你,你以后有啥事儿就尽管开口,叔能帮的肯定帮。”说罢继续去搬箱子了。
黎超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帮张叔搬货。
摊子支起来后,黎超时不时就回头看一眼铺子,小卖店好不容易恢复营业了却已然物是人非,张叔长得人高马大,嫌店里以前的布置不好进出,进进出出把货架全部倒腾了一遍,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垂着头看手机里那个置顶的头像,点进去后随手翻翻,发现近半个月来彼此的交流只剩下最简单的问候,唯一雷打不动的就是温勉每周都会给他发一次复习题,里面全是他精心挑选过的经典题型,黎超每次都会用打印出来,认认真真解出每一道题,再拍照给温勉发回去。
答得好,温勉会回复他一个占满屏幕的大拇指,答得不理想,就回复一个巨大的哭泣小猪,后面跟着一份错题纠正。
今天既不是发题日也没有互相问候,距离上一次聊天已经过去了足足40个小时,黎超心里针扎似的疼,怕温勉把他给忘了。
正难受着,忽然一辆外卖车停在了他的摊位前,外卖小哥看着他大声问:“你好外卖!是尾号9527吗?”
见黎超点头,外卖小哥便下车从保温箱里取出个小蛋糕来,放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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