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冷冰冰石砖上的感觉并不好受。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自己动不了了,心脏空荡荡的,可以塞满任何东西。
暴雨渐渐舒缓,蒙蒙细雨密密斜织着, 让周边的一切事物愈发鲜明清透。
大约半个时辰后,响起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往门口的方向走动,她坐在门边, 垂着头,只觉得他的脚步声时而轻时而重,不是正常的走路。
越来越近了,她慢慢抬头,看到他踉踉跄跄地走过来。
比起之前,脸色更加苍白,神情恍惚,黑漆漆的眼眸没有具体的着落,他望着虚空之处,像是没看到她,与她擦肩而过。
宽广的袖口掠过她,离得越来越远,重绵的大脑发空。
即使预料到了这点,也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真的忘了自己。
心脏绞紧,缓慢又磨人。
重绵佯作镇定地喊了一声:“容吟。”
刚才也曾喊过他,遏制了他心魔的滋生,而这时,他却恍惚未闻般,继续往前走了好几步。
重绵眼圈发红,又喊了一声:“容吟。”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他,他眼皮轻轻一动,脚步停住,缓慢转过身,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两人之间,明明没有任何阻挡之物,却隔着一层东西似的,划分成两个世界。
他看了她半晌,眼神有些迷惘,过了片刻,好像记起什么来,一步一步地往她靠近。
重绵看着他的面容,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具体的地方,陌生又熟悉。
眉目随着距离接近愈发清晰,他唇色淡白,微微抿着,眼珠深得不见底,从上至下打量了她一会儿,看到她泛红的眼眶,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重绵站起身。
他微微垂眸,轻声道:“师妹还没走吗?”
声音回荡在宽阔的大殿,显得疏离而遥远。
师妹……
她的眼眶更加红了,他喊她师妹。
见她拼命遏制泛起的泪意,他微微一怔,以为她要像方才那样大哭,轻轻道:“师妹别哭。”
重绵吸了吸鼻子:“你记得我?”
沉默了片刻,他把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台阶上:“记得。”
重绵:“记得刚才说的话做的事吗?”
容吟闭了闭眼:“记得。”
重绵:“记得你喜欢我吗?”
容吟依然没看她:“记得。”
“那你喊我师妹。”重绵控诉道,“你记得还喊我师妹,你以前叫我绵绵的。”
他说:“对不起。”
一个劲的说对不起,但不再抱她,也不再哄她了。
这到底算什么?
刚刚的互诉心意算什么?
这种明明很近却离得很远的场面到底算什么?
重绵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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