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放下汤勺,委婉地说:“其实我是想说,我吃饭的时候,谢先生可以别看着我么?”
谢寅丝毫不为所动,他甚至很快起身,将沈宁面前的小碗拿了起来。
沈宁:“啊,谢先生,有话好好说,就算我让你不开心了,也不用不让我吃饭吧。”
谢寅左手拿着碗,右手轻轻舀起一勺子米粥,尝试着往沈宁嘴里送。
沈宁:“烫烫烫。”
谢寅皱了皱眉,又轻轻地拿到嘴边吹了两口,重新递到沈宁嘴边。
沈宁:“......”
谢寅:“张嘴。”
沈宁不甘不愿地张开口,又小口小口吹了两下,才小心翼翼地张口含住。
小巧的牙齿咬着陶瓷的汤勺,那股轻巧的力仿佛随着勺柄传递到谢寅手臂,他略有些新鲜地歪了歪脑袋,又重新盛起第二勺。
沈宁:“谢先生,你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是生病了要去看医生啊,切莫讳疾忌医啊。”
谢寅没理会他的挖苦,又练习了两次,终于完美地找到了给人喂饭的最佳角度。
第五勺盛起的时候,门外发出响声,伴随着开门的动静,谢寅将吹凉了的米粥温柔地喂进恋人口中。
“来,再吃一口。”他嗓音轻柔,语气中带着宠溺。
——“谢老弟,我们来了!”
商夫人从门口走进,刚进来就小声地“啊”了一声,脸上露出微笑。她身旁乔语颜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很快恢复,又担忧又愧疚地走进。
沈宁看着谢寅极其自然地放下小碗,仿佛从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在伺候男朋友吃饭了。
他起身道:“商总商夫人你们来了。”
男人又看向乔语颜:“乔小姐。”
乔语颜扯动嘴唇喊:“谢总。”
沈宁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
谢寅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和面对他时完全是两个态度。面对外人,他就是温文尔雅,端方持重的贵公子,对待自己,他或冷漠或嘲讽或恶意作弄。单单只看他对外人时的面孔,也难怪好多人对他倾心。
这就叫做表里不一。
谢寅察觉到他的视线,不着痕迹退后两步,俯下身状似整了下垫在他身后的靠枕,两根手指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沈宁:呜!
商老板爽朗笑道:“她们一定要来看你,小沈啊你做的好,我听我老婆说了,难怪你跟谢老弟是一对,你们两都是暴脾气啊哈哈哈。”
沈宁苦着脸说:“商先生太抬举我了。”
“你别听他胡说,一天到晚打架哪里成,我们小宁又不是他这样的粗汉子。”商夫人把商老板推到边上,坐下来道:
“听说你住院了,我们都急坏了。真应该紧紧跟着你的,不要让你落单,没想到那个人这么坏。”
乔语颜也道:“沈先生,你放心吧。我小姨本来是秉持与人为善的宗旨,才不和赵修计较的,现在他既给我小姨难堪,又得罪了谢总,肯定不会再放过他了。”
“没给你们添麻烦就好。”
“没有没有。”
几个人随意地聊了一会,十几分钟后三位探病的人离开病房。沈宁看着送客回来的谢寅,他婉转道:
“谢先生,粥凉了。”
谢寅坦然地面对男生平静的眼神:
“起来,带你去吃饭。”
医院的楼下就是生活区,一条街上都是吃的。这时候正是夜市开始的时候,食物的香气和人影混杂,交汇成一段熟稔的老电影画面。
晚上既凉又燥,沈宁围着围巾,戴着口罩,身上披着厚厚的羽绒服,走在依旧穿着一身纯羊绒大衣,气场强大的谢寅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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