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轻笑了一声,道:“你还知道养生了。”
沈宁叹气:“今时不同往日了,年纪大了,得养生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伤心的神色都没有,仿佛只是随口感叹。谢寅的目光落在他眯着眼抚摸小肚子时脸上餍足的两个小涡旋上,打量着他脸上每一个表情。
他进去前还很害怕恐慌,出来后却已经恢复了镇定,甚至可以说,镇定过了头。就好像所有异常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纵然谢寅管着整个公司几百个人,一时之间也猜不透他的心理,想到临走前医生交待他尽量让他保持愉悦的心情,心想着不管怎样这时候不要刺激他,有什么事都可以等事情结束了以后再说。
他简单道:
“医生说还要进一步检查,让我们过段时间再去,住院几天再做个系统检查。”
“......好吧。”沈宁低下头,叹了口气,不甘不愿地说:
“那我还要向学校请假,我最讨厌住院了。”
他丝毫都没有想问自己情况的念头。
谢寅很想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病,为什么一点都不在乎,但那几句带着质问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
没关系,他拿起桌上的水杯,看着水面打圈的涟漪。
没关系,他连在工作上都可以容忍有异心的人,为什么容不下一个满嘴谎言的小骗子。
两个人各自陷入沉思,饭后因为沈宁又是晕倒又是做了各项体检,下午没有再安排别的事。回到家的时候沈宁已经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好不容易才醒了,迷迷糊糊地说:
“谢先生,我先去睡觉了,午安。”
“......午安。”
谢寅在房间里坐下后便打开电脑处理公务,但文字和数字始终进入视野。良久之后,他终于认命,点开了医院发给他的体检报告。
如果说这是一张试卷,那上面一定满是飘红。几张黑白照上的异常物体有着明显的轮廓,小小的一点却足以致命。
谢寅一遍遍地检查报告上异常数值,看着下方医生的判断和建议。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窗外天色已然转淡,谢寅脊背发硬,他拿起边上已经变凉的咖啡,耳中恍然传入一个响声。
那好像是重物撞击了地板的声音。
谢寅蓦然站了起来。
一个紧闭房门被猝然推开,等看清房间里面场景,男人不由怔了怔。
谢寅带着几分疑惑和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压抑开口问道:
“你在干什么?”
沈宁从蹲跪着的姿势里转过头,脸上还带着几分劳作过后的红晕,喘着气说:
“再过两天就是月底,我要搬出去了。电视里都是先分居再分手的,分手当天被赶出去,我不是太可怜了吗?”
“等到——”他把衣服装进箱子里,喘了口气道:
“等到我们分居后几天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分手了。”
“如果谢先生担心我的身体的话,没关系我自己会去检查的。”
谢寅眨了眨眼睛,一时有着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事到如今,连医院都去过了,明知道自己知道他的情况,担心他的身体却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假装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将一切粉饰太平。
谢寅自以为自己已经算是这个世界上冷心冷清的人了,可在面前这个男生面前,他根本什么都不是。他何止是冷新冷情,他根本就是没心没肺!
这一整天压抑的情绪终于翻涌上来,谢寅脸上翻腾着阴沉沉的怒火,上前一步道:
“好啊,你哪天搬出去?明天么?我帮你。”
他说着上前,将桌上一个石雕艺术钟挥落到地上。
沈宁愤怒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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