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
魔尊看着他,“你学得再像,也不是他。”
那只小鹿低着头,“嗯”了一声。
时雾的脸色实在太苍白,魔尊最终叫停了风雪,悄无声息地将一趟魔气笼罩在他头顶。
护住他的心脉,让他虽然失去鲛纱衣袍却依旧能抗住着霜雪的寒冻。
却始终没有松口说要放他出去。
“尊上。”
时雾忽然间,好像对这个人再无半点眷恋了。
“蓬莱仙洲的圣草,是你取走的,是么。”
魔尊脸色微微一变。
此事只有和他一同坠入蓬莱仙洲的清衡看见,这只鹿是从何而知。
难道说——
他没有撒谎。
魔尊的心忽然间有些动乱,疑惑,又震惊。
怎么可能。
如果时雾搜的是清衡的魂,那他对于当年在蓬莱仙洲上的那段记忆,看到的一定不多。
他怎能扮演得如此相像。
几乎将他完全骗过。
他搜的不可能是清衡的魂,这件事情一定是清衡亲口告诉他的,绝非搜魂而来!
“那本就是我父君遗骸化作的魔族圣草,我寻了它百年,取走又如何。”
取走……又如何。
你知不知道失去圣草,蓬莱仙洲灵气溃散,那些花灵和小仙子根本无处可归。
“桑冥。”
“我知道这样不对,我本来只想要荣华富贵,我不该喜欢你。”
“可是,你把魔心挖出来的时候,我真的……有过刹那地动心。”
漫天飞雪里,他眼眶通红,喊出他的名字,而非‘尊上’,也非‘夫君’。
这是他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魔尊陡然间,不知为何,想到了三百年前,他教那人一笔一划的在掌心写。
——桑冥。
——这是我的名字。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的心里,无端地,爆发出针扎一般的轻微痛感。
并不剧烈,却密密麻麻,成片地蔓延着。
莫名地惶恐感竟侵袭他每一寸肌肤,他喊,“你……”
“可是。”
时雾缓缓地闭上眼睛,“我不知道,原来,你是那么讨厌我。”
那一刻。
说不出什么感觉。
时雾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拿出一枚东西。
魔尊不知道那是什么,却伸出手。
那是。
十色珠。
他想起来了,时雾很喜欢十色珠,他嫁给自己时,婚轿上缀满了这种漂亮的珠子,他不止一次地说过,他以前从没见过那么多这样大的十色珠。
——是和你成婚,天仙族才会给我做那么漂亮的婚轿。
——连喜帕上,都坠着十色珠。
——要用喜称,才是称心如意啊!
魔尊看着这颗十色珠。
不知为何,眼前忽然闪现出成亲的时候,那个在床边坐着睡不着,等了自己一夜的新娘子。
捏着珠子的手,微微颤抖。
“我知道这颗十色珠,从来不曾属于过我。可我还是为它,曾点缀过我的喜帕……而那么开心过。”
时雾将那颗珠子,缓缓地放到了魔尊的掌心。
“但现在,我不想要了。”
“还你。”
魔尊喉头蓦地一涩。
怀中人冷得像一团抓不住的风雪,单薄得好像快要消散。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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