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这才眼含热泪,连连点头,“好,好……麻烦您了……”
麻烦。
明明他才是时雾的丈夫,他去接他是理所应当,为什么需要区区一个姜家的仆人跟他说什么麻烦。
管家忙不迭地跑到时雾的房间,拿了最暖和的几件外套,用袋子妥妥帖帖的装好了,围巾帽子一并都带着。交给裴峥的时候,竟然微微鞠躬,“谢,谢谢您。”
裴峥唇角抿了抿,“不用。”
姜念从小过的就是这种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出门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也是应当。
并不是他故意耍脾气,而是他习惯了被迁就。
裴峥提着袋子,静静地等车。
他不后悔用这种方法报复了姜成岭,让他一无所有。可是,他的确也是不择手段地利用了时雾。
时雾在气头上,是理所应当的。
他不该这么狠心。
就算要小惩大诫。
把他关在屋子里就可以了。
他一辈子娇生惯养,从没去过拘留所那种地方,不能让他在那里呆一夜。
裴峥缓缓闭上眼,拾起地上被弃如敝履,浸满污水的
昂贵外套,修长的手指渐渐收拢,从里面摸出两本已经完全被雨水浸透的结婚证。
打开后,二人靠得很近,可照片里的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夫妻。
都没有笑。
“我刚刚是气昏了头。”
“他是我的妻子,我去接他的是应该的。陈伯不用道谢,多煮点他喜欢吃的。”裴峥披上一件新外套,将结婚证擦干净放进衣服口袋里,看了眼手表,“大概半夜两点,我就把他接回来。”
管家鼻头一酸,忙不迭地点头,“诶,诶!”
走了两步,回头道,“我们小少爷,其实……看着顽皮了些,嘴巴是坏了点。可他本性不坏的。他心情好的时候,对我们也都不错,只是,自从他醒来以后,就不怎么笑了。”
佣人将裴峥手上脏兮兮的衣服接过要去给他清洗。
一展开,却惊呼一声。
衣服被车轮碾过,纽扣都已经全部碎裂,还有几处拉扯出了破洞。
已经没办法还原了。
“要给您丢了么。”
裴峥看着那件衣服,莫名地心有些不安,“嗯,联系让品牌方再送一件一模一样的来。”
秘书终于赶到了。
裴峥坐进车里,看到姜成岭律师的时候,将眼镜缓缓擦拭干净,慢慢地戴上。
他的睫毛很长,几乎要扫到镜片地程度。加上轮廓俊秀,这让他看上去分外斯文。
头顶灯光打开,律师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裴峥。
裴峥伸手,中指推了推镜框,看着沉默地打量着他的律师,“简明扼要,我的时间不多。”
律师回过神来。
“这是遗嘱,您可以先看看,可以的话,明天早上直接进行遗嘱公证。”
“理由。”
裴峥接过,“财产留给我,不留给裴念的理由是什么。”
“姜先生说,如果您实在想知道,就请打电话给他。”
“他已经被拘留了。”
“是的,但他说,只要您想,总是能打过去的。”
裴峥目光一点点扫过律师地面容,对方倒是也气定神闲,似乎料定他一定会打这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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