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就不会死了。”
魔尊身形一晃,怒急攻心。
“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时雾捂着心口,扶着剑柄,眼底毫无半分敬畏,“呵。”
“还不明白吗。”
“你的仙元,落在我身上,才是物尽其用。”
“我可以继承师尊的衣钵,我可以问鼎修元界,让无数仙人俯首称臣,让原本寂寂无名的灵云山成为世人瞻仰的圣地,你能吗。”
“你只能跟着师尊,在那一场仙魔大战中,一起去死。”
“既是如此。”
“我挖你仙元,何错之有。”
镜渊眼底晦暗,他知道,他这小师弟,内心早已腐坏……已然是谁也救不了了。
“师尊何曾在乎过这些虚名,你——”
“我在乎。”
时雾掌心紧紧掐着,以凡人之躯,几乎要被离水剑剑气灼伤。可他却紧紧握着剑身,掌心滚烫也没有松手。
“凭什么。”
“师尊那么厉害,他有机会破镜,飞升九天之上,成为真正的神祇——”
“只要飞升了,他想救多少人救不了,为什么,为什么选择死在飞升之前,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他还是要去死!别人都可以死,只有他,他不该死,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你和他就是不懂!镜渊,镜渊!你可知我有多恨你,你可知这些年,我多恨魔族。魔界便是死光了,有又如何,都是活该。”
“是他们该死。”
镜渊愣怔着,一时间,高大的身躯竟在空中微微颤抖。
时雾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
他余镜渊积怨已深,与整个魔界,早已是一本烂账,再算不清楚。
即便他如今跪地求饶,这人也绝对不会放他一条活路。
院子里的佛桑花开得真好。
可惜,他再看不到了。
滚滚魔气朝着他席卷而来,如雷霆万钧。
偏偏在此时,原该躲在幻境中平安躲过此劫的小徒弟季元雪,却破开幻境,直直拦在时雾面前,用体内最后一点灵法,强行撑起一道屏障,
硬生生抗下这一击。
不过十个数。
他半跪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你不准——”
“伤我师尊。”
上空中,雷声渐起。
时雾错愕中发觉,刚刚已经消散的雷云。
竟回来了。
怎么可能。
他见过那么多人飞升,从没有谁,是失去一次飞升雷劫的机会后,还能迅速再的天眷顾,让天雷回头,被再次赐予飞升机会。
季元雪。
时雾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位小徒弟。
他的仙缘,竟如此浓厚。
他错过雷劫。
雷劫却可追随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飞升的机会。
头顶紫雷漫漫,越来越近。
季元雪拦在时雾面前,将那人护在身后。
“他曾护佑整个修元界,即便他曾经对不起你,这么多年的功德,难道还不足抵那些罪孽。听闻魔尊也曾为仙,难道不懂放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
“你们曾为同门师兄弟。”
“就算是师祖,肯定也不愿意看你们如此自相残杀,更何况他现在,早已法力尽失,他当初挖您仙元,可不可以,便算作还回去了。”
季元雪半跪在地上。
“若是不可以。”
“等我飞升后,魔尊便来挖我的仙元吧,一枚换一枚,只求魔尊这次可以放过师尊。”
“他是个好人,我师尊他,他真的是个……”
轰隆隆。
季元雪的话,随着头顶炸响的雷声停住。
他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滴落在一枚长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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