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还记得,岑吞舟从你那拿走了你爹的玉佩,但你一定不知道,岑吞舟就是以那枚玉佩为证据,让先帝笃信你爹要造反,下令将你爹困于雍王府,就地格杀。”
“当年领旨带兵,包围雍王府,动手杀死雍王的人,也是岑吞舟。”
“若不是岑吞舟,先帝已然复立你爹为太子,现在坐上皇位的也会是他,而你,又怎么会沦为商户家的丫鬟。”
多年的后宫生活让沈霖音知道如何激发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仇恨,更清楚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我本可以”,更叫人耿耿于怀。
她适时停声,期待着能从江袖的反应中捕捉到“拒绝相信”,或者类似“愤怒”的负面情绪,好让她进一步从江袖身上,催生出浸满了怨恨与不甘的花朵。
结果出乎她的预料。
江袖没有对她的话产生怀疑,更没有因此表达出任何的混乱,而是问她:“娘娘告诉奴婢这些,是想要做什么?”
沈霖音有那么一瞬的愣怔,因为她不相信,江袖居然如此平静地接受了她所说的一切。
要么是江袖天赋异禀,无论多大的刺激都无法动摇她的内心,要么江袖此人无心无情,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再要么……
沈霖音眯起眼,问:“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你爹是谁吧?”
江袖抿了抿唇,虽然没直接承认,但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答案。
沈霖音这时才反应过来,江袖先前的错愕,并非是觉得自己微不足道,居然能引得当今皇后为她探查身世,而是非常单纯的,惊讶皇后居然知道她的身世。
沈霖音感到不可思议:“岑吞舟告诉你的?”
江袖默认了。
沈霖音一下子想了很多,她不信岑吞舟会无端端把这件事告诉江袖,她甚至怀疑岑吞舟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毕竟雍王一死,得利之人便是萧睿。
岑吞舟不是不能利用这点,把雍王被害死的锅扣到萧睿头上。
沈霖音想要探究岑吞舟生前这一步背后所涉及的人,就问江袖:“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沈霖音的表情,江袖太熟悉了,那是满心算计之人心有所疑的表情,她几乎能猜到皇后在怀疑什么,于是撕开陈年伤口,带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隐秘快意,告诉从一开始就不断在她面前诋毁岑吞舟的沈霖音:“他是在死后告诉我的。”
沈霖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岑叔离世前,曾留下一封信。”江袖当初在岑鲸身边做丫鬟,也是一口一个“岑叔”,因此沈霖音听了也不觉得奇怪,“他叮嘱替他保存信件的人,说若是哪天他遭遇不测,奴婢起了为他复仇的心思,想要追究幕后之人是谁,就把信给奴婢看,若没有,就把信烧了……”
江袖想在皇后面前证明岑吞舟没她说的那么不堪,可一想起岑吞舟到死都惦记着她,她便忍不住湿了眼眶。
她强忍情绪,继续说道:“岑叔在信上言明自己所做的一切,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死有余辜,且已经遭了报应,让奴婢此后过自己的日子去,别再把下半生浪费在他身上。”
江袖把实际情况精简了一下,所谓替岑吞舟保存信件的人,就是云伯。
岑吞舟早在冬狩之前就把江袖送到了水云居,知道江袖和云息的性子,她还给云伯留了两封信。其中一封,岑吞舟让云伯在自己死后打开,云伯嫌晦气,差点当着岑吞舟的面把信给烧了。
那封信中交代了不少事情,除了让云伯好好守住云记,莫要惦念自己,还让云伯看住云息和江袖,若他们二人执意要把自己的死查明白,就把另一封信给他们。
岑吞舟以为,这封信能让自己的形象在江袖和嫉恶如仇的云息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