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衙役们送来了几个红薯小车,又当炭盆又当食盆的摆在了房中。
顾长安看了看,见没自己的事了,便打算退出去。
刚要走,门口就熙熙攘攘地吵闹了起来。几个衙役领着一大群男女老少走了进来。
他们绝大多数人都衣衫单薄,即便脸上遮着细布保暖,也早已被冻得发青。其中却有几位老人,身上穿着那眼熟的军绿大衣。
那军绿大衣做得很大,老人们拢在身上,能连头到脚的包住了。他们人人怀里都抱了个孩子,将孩子一起拢在了大衣里。
一见顾长安,一行人双眼唰地就亮了。
“猫老爷!”
“猫老爷您来盖房子啦!”
“不是我盖。是蒯祥郎君带着官府的工匠们在给盖。”顾长安道,“你们还好吗?”
听了他的话,流民们就“嗐”了一声:“有什么好不好的,能活着就是天大的好啦。”
昨夜的严寒已经夺走了好些人的性命,其中也不乏平日里身体健康的汉子。但这又如何呢?
他们是流民,流民的命本就飘摇。他们早就习惯了死别,也就没太多的力气去伤心。
更何况,这还是天灾。谁能抗得过天灾?若是有人能带他们扛过去,便是给人立生祠,年年跪拜都使得!
顾长安看着他们,心中叹了口气。他扬起一抹笑安抚道:“安置所的情况,大家应当也知道了。这两日大家辛苦些,早日把这安置所改造完毕,早日过暖和日子。至于炭火与粮食,也都有衙门里出。”
“好咧。”流民们笑了起来,“正经盖房子我们不会,抹泥巴墙我们各个都是好手。”
他们说完就笑,又有人去看房间里的工匠,一听只是抹个大床,心中就定了大半:“这个我们做得!没什么难的!”
这倒也不是假话。流民们请不起工匠盖屋子,城外那些新立的土坯房,都是他们互相帮助着盖起来的。
房子都盖得,一张大通铺又有什么难的?
心中放松了,便又想起别的事情了:“对了猫老爷,我们村那几件长棉衣,是您送来的吗?”
“是你们老虎老爷去送的。”顾长安温和地说,“这长棉衣来之不易,数量也不多。我们便先紧着最需要的人送了。”
“是咧是咧。”一个穿着军绿大衣的老人连连点头,“我本来已然冻死过去了,醒过来了这衣裳就盖在我身上!谢谢猫老爷,谢谢老虎老爷。”
那个场景想想就跟做梦一样。
他们这些拿到了大衣的老人,便是流民里也是最困难的那批人了。昨夜那般温度,没人能熬过去。一间屋子里的有人已经冻僵咽气,还有人突发高热。
他们本就出气多进气少的在等死了。昏沉沉的脑子里却突然响起了猫咪的叫声。
那叫声清脆又响亮,不知怎么地,就把人从昏死里唤醒了。
一睁眼,身上就披着一件长长的厚棉衣,棉衣上还有一个闪着金光的猫爪印。那爪印直到他们集结出发来了杭州府,才慢慢消失。
老人拢紧了衣服,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他们满眼泪水的看着顾长安,只想这世上若真有神明,也就是他们猫老爷这般模样了。
顾长安迎着他们的眼神,心情复杂的告了辞。
回到猫咖时,白七也刚回来,他正站在吧台前喝水。一见顾长安,白发的老虎精就张开了双臂:“要抱抱。”
顾长安走过去,缓缓环住了他的腰,慢慢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老虎精的肩窝里。
白七侧头亲了亲他的发旋,低声问:“我们长安怎么啦,累了吗?”
顾长安抱着他,慢慢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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