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指挥使松了口气,他确认过身份,就转头回到船舱里:“准备卸货!”
满船的精炭用编织布袋装好了,一袋一袋的堆积在船舱中。苏州府的衙役们上了船,两人一组的开始抬货。
码头里的牛车装满了一车队,就先行出发运往府衙。
杨指挥使看得眉头直皱:“这般运炭,不怕出事吗?”
“呵呵。”况钟捋了捋胡须,“他们不敢。不过杨指挥使若是担心,借我两个锦衣卫,也是使得的。”
杨指挥使打了个眼神,便有两个锦衣卫快步追上牛车,一同压着煤炭往城门去。
“这么多炭……”况钟呵了口气,“可帮了我大忙了。”
他们苏州府秋收比杭州府早那么一两日,今年又是个丰年,他就不缺粮食。而且他知道他们陛下。这般大灾,便是擅自开仓放粮,陛下也不会追究。
可不缺粮食,却不等于不缺别的。
这般大雪,只一夜过,苏州府几乎家家户户都穿上了缟素。若再无炭火柴薪,这恐会……
幸好,幸好这时节里杭州府来送炭了。
一船炭,虽然支撑不了多久,但已经足够他组织起人手,去山上砍柴了。
况钟看着逐渐装满的牛车,眼中溢出一点泪光。
杨指挥使垂下眼,又从怀中拿出一个木匣:“这是顾郎君托我带给你的,他让你小心使用。”
况钟连忙接过,只打开匣子看了一眼,又猛地合上。他面色严肃的拱了拱手:“请转告顾郎君,我定不浪费,将此用在刀刃上。”
杨指挥使笑了笑,他回船上拖出一个红薯小车,将之摆在况钟身旁,又从中掏出个拳头大的红薯递给况钟:“吃点东西暖暖,别那么严肃。”
况钟接过红薯,又看了几眼小车:“你们船上有几辆这种车啊?都给我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寒风依然猎猎,却似乎没那么冷了。
等到运煤船回到杭州府,便是江南段的运河,都已经封冻了一半。此后冰雪肆虐之处,便真的成为了一个个孤城。
流民安置所两边的厢房都已经抹好了泥沙,只需要时间等它定型。可流民们已然无处可去,这些时日便都挤在安置所的正厅与后罩房里休息。
正厅与后罩房都放置了几个红薯小车,一边关紧了门窗当炭盆用,一边也作为食物的保暖装置。
衙役们每天会来送一批红薯,再换掉小车里面的粥桶。虽然不能人人都敞开肚皮吃个饱饭,但也不会饿着肚子。
除此之外,顾长安还打上了那个“五进小院”的主意。
当初张文弼带着蒯祥过来,言说要送他一个坐北朝南、四方有型的五进院落。只他推拒了。可现在知道有那么大一处院子空置着,也不知能不能用起来?
蒯祥没法做主,而且他很忙。
马仪从南城那边选出了一批大小足够的房子,需要蒯祥带着人去改。改造完毕后,那些房子的主人会收留自己难以越冬的四邻一个冬天。
这是大事,马虎不得。
顾长安便等了等杨指挥使。
杨指挥使归来一听,便说:“那院子本就是我家老爷给您的,您想怎么做都使得。”
“那院子在长安名下?”白七问道。
“在的。房契我一直收着。”杨指挥使说,“只是以前看顾郎君无心,也就没敢拿出来。”
“房契在哪?”白七又问。
“在我房中。”杨指挥使细细讲了,白七就凭空一抓,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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