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几盏小灯,影子投在挡风的屏风上,看着背脊都有些佝偻。
尺玉小心凑近,就见朱瞻基伏在岸上,还在看奏折。
他看得很专心。近期能送到他跟前来的奏折,都是民生大事,虽阁老们已经有了建议,但他依然需要好生思考。
尺玉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冲着他:“喵嗷。”
朱瞻基一惊,眼前的烛火大亮,他侧头一看,就见小猫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虽然小猫咪面无表情,但铲屎官依然从那小猫脸上读出了浓浓的不高兴。于是朱瞻基立刻道:“我马上就睡了。”
“谁管你睡不睡喵。”尺玉说着,跳上了龙床,又说,“喵!”
朱瞻基见状就笑:“真的马上就来了。”
他的小猫总是这样的,会监督他读书习字,也会挂念他吃饭睡觉。
是一只护国小管家猫。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猫猫管过了,也已经很多年没人再敢管他。此时尺玉又来,他说不清心中是何感想,只觉得曾经策马驰骋的日子,好像也没过去很久。
朱瞻基搁了笔,披着衣服走到床边,与尺玉说:“真的睡了。”
尺玉慢吞吞地转了个方向,只给他看自己的大尾巴。
它虽然变小了,尾巴却还是那么蓬松。像一根长势极好的狗尾巴草。
朱瞻基想到这里闷笑出声,他老老实实地上了床。一摇铃,就有小太监悄无声息地来熄灯。
尺玉卧趴在床尾,听着他窸窸窣窣上床的声音。
鼻子里闻着的是陌生里夹杂的些许熟悉的味道。还有更浓重的药味让猫猫不高兴。
臭着脸的小猫咪慢吞吞地蹭到了人类的脚边,用暖洋洋的身体给人类捂脚。
“尺玉。”朱瞻基轻声喊它。
尺玉团成一团,甩了甩尾巴。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朱瞻基又说。
“不要说让猫猫不高兴的话。”尺玉警告道,“睡觉喵!”
朱瞻基笑了一声:“好,睡觉。”
他的脚暖洋洋的,带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朱瞻基紧紧贴着尺玉,缓缓睡了过去。
梦里也是一个芳草连天的四月天。
天上有艳阳高照,他的猫刚刚捕猎了一只草原上的野兔,正溜溜达达的叼着来找他。
猫猫想吃兔兔,人类就应该给猫猫做兔兔吃。
朱瞻基让随从生了火剥了兔皮,亲自给小猫咪烤肉吃。
他看起来才十五六的年龄,穿着薄甲锦袍,与营里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这是他第二次来前线,本就只是长见识,爷爷与爹爹都不会让他亲自出战,格格不入也就格格不入吧。
反正他自在得很。
那兔子在草原上长得很肥,烤起来滋滋啦啦的流油。他自得其乐的烤了兔子,引得香飘十里了,才将兔腿撕下,和小猫咪很公平的一人一半。
小猫把自己喂得油光水滑,正呜呜喵喵地吃得开心。
耳畔有河流的声音,更远的地方是正在训练的士兵。天下之大,所有人都在奔忙,唯有他们两个,烤着野兔吃着肉,在一边悄悄躲懒。
他笑着与小猫咪说了很多的话,那些话好像说不尽似得,哪怕是昨日见到的一朵小花,他都想告诉它。
小猫咪吃着烤兔肉,哼哼唧唧地听他说,偶尔喵呜两声的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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