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身边。
他甚至不能回身再抱抱他的小猫。
他甚至不能停下来为此悲伤。
因为他是太子, 是储君,他不能不顾社稷的安危。
没有人在乎他有多痛苦,也没有人在乎他有多恐慌。
“尺玉……它……”
顾长安放开白七, 他垂眸看着朱瞻基的手。那手背青筋暴起,用了十足的力道, 抓得他有些疼。但他没让人放开, 只是轻声说:“尺玉它……”
“它消散了。”白七冷声道。
朱瞻基猛地看向他, 眼里有着惊恐的神色。
“它是一只九尾。九尾猫是不具备穿越时空之能的。”白七说, “它借用狴犴一魄劈时空通道,为了你的家国天下钻天道漏洞,以千年功德修补你的根基。做了这些事情,它活不了了。”
朱瞻基怔怔地看着他,脸色几变后,才迟疑地放开了手。
“活不了了……”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活不了了。”
他一步一步退回床前,颓废地坐了下去。
尺玉……
他养过的唯一的小猫。
尺玉。
“你们出去吧。”朱瞻基低声说。
他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何感觉,只是觉得疲惫极了。他挥了挥手,又说:“出去吧。”
顾长安抓着白七的手:“我们先走,让他自己待一会儿。”
推开门,王大伴就守在门前,见他两人出来,王大伴连忙问:“陛下可好。”
“……”顾长安说不上来,“你自己看吧。我们走了。”
“哎,哎。”王大伴目送他俩出了乾清宫,才小心翼翼地转身进了东暖阁。
朱瞻基坐在床边,光着脚踩着脚踏,整个人神游天外。
王大伴小心靠近,轻声说:“陛下,天冷,奴婢给您穿鞋。不然尺玉看见了,会……”
朱瞻基猛地一震:“噗——”
一口血染红了中衣。
“陛下,陛下!”王大伴顿时大叫起来,“来人啊,宣太医,陛下吐血了!”
朱瞻基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
“白七爷,这到底……”
一群太医围在床边,只能等白发的少年人诊断。
陛下醒过来又倒了下去,脉象就变得格外奇怪了。便像是……便像是一方濒死,却又有新生。
这不正常!
白七收回手:“没什么大事。急火攻心才怄了血。这口血吐出来,等他再醒过来,身子骨就大好了。”
王大伴连忙问:“大好了是……?”
“形如新生,再无顽疴沉疾,比在座诸位都要健康。”白七站起身,他凝视着朱瞻基额间的金光,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去,将那星火一揽入袖。才道:“我走了。”
他大步踏出门,太医们连忙来追:“白七爷,白七爷……人呢?”
乾清宫外风声阵阵,那白发的少年人依凭空消失了。
他回到了那五进大院。
明明只是少了个尺玉,整个宅子却突然显得寂静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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