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走到顾长安身边。他抓住顾长安的手,抓得牢牢地,才摊开另一个手掌。他的掌心浮着一粒小小的星火:“这或许是它让你帮的最后一个忙了。”
顾长安抬头看向他:“尺玉真的……”
“谁知道呢?”白七低声说,“这么多年才有那样一只九尾猫。它的际遇许是不归这天道管辖的。”
顾长安失落地叹了口气。他看向白七掌心的星火,慢慢伸出手去。
星火大亮,有风声夹在其中。
“滋啦……滋啦……”
呼呼声中,有油脂的香味。
“等我成仙了,我就去做自自在在的小猫,再也不理你了。”
尺玉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要做自由的小猫。你可不许回来找我了。”
朱瞻基低声说。
顾长安睁开眼,见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眼前的朱瞻基很年轻,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他手中拿着一只串了木头的野兔,正在慢慢的烤。
不远处,尺玉已经埋在了长长的野草里。唯有那一条大大的尾巴高高翘起,像碧浪里的白云。
顾长安慢慢走了过去。刚一站定,就听朱瞻基喊他:“顾郎君。”
“陛下。”顾长安坐在了他身边,与他一同看尺玉那雪白的小尾巴。
“尺玉白色的时候最可爱了,对不对。”朱瞻基问他。
顾长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朱瞻基就低下了头,慢慢地转着手里的野兔。
那兔子在火上烤得油脂汪汪,一滴一滴的落入火中,爆出滋啦声响。直到兔子熟了,朱瞻基才突然问他:“尺玉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的儿子,会乱杀忠臣,会背叛兄弟,会为敌带路。
“陛下。一个生来就位高权重的人,是不会明白民生之苦的。”顾长安没有回答他,“他生活里没有的东西,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所有人都在围着他打转,他也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个国家应当倾力供养他一人。”
“一个人眼中没有真实,脑中没有教育,心中没有担当。如果他一朝握权柄,他会成为怎样的人?”
顾长安说着,转过头去看着朱瞻基轻声道:“尺玉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弃。你却问我,它的话是真是假?”
“你以为呢?”他问,“是真是假?”
朱瞻基喉头滚动。
他并非质疑尺玉,他只是在害怕。他的儿子,居然会是那样一个畜生。他生出了这样的畜生,又如何与祖宗,与天下百姓交代?
“我……”
“咪嗷,长安你不要凶他。”
雪白的小猫窜了回来,它娇娇地蹭了蹭长安的手:“尺玉不怪他。”
“尺玉!”
朱瞻基想要抓猫,可那小猫却后退了一步:“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不能在这里啦。”它望着自己的主人,轻声说:“回去吧。”
长风呼啸,牛羊也好,远处的营地也好,眼前的朱瞻基也好,都在这一阵风中消失了。
茫茫草原里,只余下了顾长安与尺玉。
“长安。”尺玉喊他,“抱抱。”
顾长安压下眼中酸涩,笑着伸出手去:“好,抱抱。”
雪白的小猫咪熟门熟路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它窝在长安暖洋洋的怀抱里,看着远处被风掀起的碧浪:“长安,尺玉不是故意的骗你的,你不要生猫猫的气。”
“不生气。”顾长安摸着它,“我们尺玉是最乖的猫猫了。”
“那当然。”尺玉得意的甩了甩尾巴,“你也不要忘记尺玉,尺玉最喜欢长安了。”
“好,不会忘记尺玉的。”他抱着猫,慢慢地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里。
“还有,还有……”尺玉急道,“如果,如果还有缘分,你和小老虎记得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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