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多瞧两眼,这次后可就再看不见了。
漆黑的发间只簪这么一根素白的簪子,发丝散落,黏在汗湿的身体上,本来该同样的黑白对比,这会却泛起了晶莹的粉,当真美不胜收。
……
韶娘总在这种事上总是犯傻,连瞒都不会瞒。
在满妆奁的金玉中混入这么一根银簪,简直就像珍珠中的鱼目,丑陋粗鄙极了,叫人一眼就能看出违和来。
韶娘竟也没察觉?
或许是觉得有心意在,在怎么看都觉得合意。
可心意可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什么都换不来,也就是韶娘傻,居然被一根破烂簪子就骗了去。
他又不是置办不起夫人的首饰,这些破烂的旧物还是莫要留在身边的好。
段温把玩着手里的银簪,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几次绷紧,却始终克制着指尖的力道,没将这根簪子捏得弯折变形:他还留着这东西有别的用处呢。
*
谢韶身边的陪嫁除了玉簟外都是生面孔,李豫废了些功夫才找到了个能传递消息的。
但信都递出去了,却久久没有等到回应,李豫一时心急如焚。毕竟他随使团而来,能在燕城留的时日不久,若是韶娘那边再没有回音,他就不得不想别的法子了。
正焦头烂额着呢,那边终于有了回应。
并无一字答复,却回了一件信物。
李豫愣愣地看着那枚银簪。
她竟还随身带着此物?!
过往种种一一浮现,李豫一时之间竟红了眼眶:韶娘、她怎么如此犯傻啊?
他愧疚于自己先前那些隐隐的算计,当即原本准备的长信被他弃之一旁,又当场挥毫弄墨、洋洋洒洒写了数页墨字,情至深时、泪已满襟。
将信交予那人时,他禁不住交代了一句,“同你家娘子说,‘豫,定不负卿’。”
……
第二日便要离开燕城,李豫辗转半晌,终于还是披衣起身。
小半个时辰后,他避过了巡夜的卫士悄悄来到了段府外。
这一行格外“顺利”,李豫也并未察觉不对。
和虽遭过一次劫掠,但随着众多贵人归来、已恢复了歌舞承平长安不同,整个燕城都为战时堡垒,这座府邸的外墙都有数丈之高,上方面遍布铁蒺藜,在暗夜中宛若獠牙显露的巨兽。
李豫只看了一眼,就打消了翻墙的念头,这座府墙根本不是给人翻的,恐怕得用上攻城的器械才能过去。
他一时冲动来此,却被坚墙所阻,情绪无从纾解,仍在胸腔中如潮水般汹涌起伏。
满腔的激昂半晌也没得平定,他只背靠着墙壁仰头望月,想着此刻韶娘是否和他看着同一轮圆月。
或许此时一墙之隔,韶娘也正在另一边靠着墙壁望月伤怀。
想象的场景映入脑海,李豫越发脚下生根一样走不动路,起码在燕城的这最后一晚,让他这么陪着韶娘度过吧。
春寒未退,入夜后更是寒凉,萧瑟的冷风吹得青年蜷了蜷身体,风吹过树叶枝干带来呜呜的响声,仿佛暗夜中有什么可怖的东西潜藏,让人禁不住生出些退却之意。
李豫又不自觉地缩了缩,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这姿态实在没有风范极了,他硬挺着撑直了身,抬头往上看去。
头顶圆月虽明,却没有几颗星子,越发显得圆月孤寂苍凉,这般伤怀之景映入眼中,倒是越发叫人生出了悲咏之意。
李豫瞧了一会儿,衬着此时心境,也生出些诗兴来。
只是他才低低吟诵出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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