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年轻后生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刚刚睡醒来的,闻言回头看了眼贺鸣尧身后的生脸孔。
还真有人过来探亲了?
他扬手和贺鸣尧打了声招呼,回头毫不客气拽着王建明道:“走不走?一天到晚不找老贺的茬,你不自在是吧?”
王建明挣开他:“周恒,你别拽我!”
周恒便是说话的年轻后生,身量高大修长,面容俊朗,身上自带着一股不好惹的气势。
周恒是体校毕业生,毕业后当了两年体育老师。
谁也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错被送到农场里来的,就连农场场长刘宏盛也不知道,周恒自己也不肯说。
周恒和贺鸣尧的交情一向不错。
想当初,第一次见面,两个心黑的碰了头,走投无路时跑去粮仓偷麦子,一个负责望风,一个麻溜地翻墙偷粮食,配合地相当不错。
不过两人也就只敢偷这么一次。
毕竟在仓库里偷粮食的风险太大了,万一被人发现,下场绝对落不着好。
平时梁继民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着底下的人在地里扒拉点细萝卜菜叶子,可是如果有人胆大包天跑到粮仓里偷粮食,再老实宽厚的大队长也是要发怒的。
眼见着其他人已经远远走到了前面,徐海文催道:“走吧,别磨蹭了。”
王建明走的不情不愿。
周恒拍他肩膀,威胁道:“不想走是不是?”
王建明道:“你——”
“你什么你?走不走?”周恒语气不耐烦。
王建明颇有危机意识地往徐海文身后躲。
周恒揍人和贺鸣尧一样狠,发起狠谁也拦不住。
“走不走?”徐海文揣着手悄声问他。
“……”王建明苦着脸:“老徐,你不厚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欺负我……”
徐海文笑了笑:“哎呀走喽,下次再让你们这帮年轻的凑一块吵嚷打架,今天不折腾了,要收麦子,忙着呢。”
王建明:“……”
三人很快就赶上了大部队,直到所有人来到仓库所在的那个大院子里,分队长各自带着人排队领了农具,慢吞吞地往田野里走着。
这时候,晚霞漫天。
天上总算不再是万里无云,也没有了刺眼炽-热的太阳光。
夕阳的光线及其柔和,似水轻柔,像雾,像毛毛细雨。大片的云在天上顺着风慢慢地飘。
徐海文忽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这片蓝盈盈的天。
迎面有风吹了过来。
晚风凉爽,吹的人心间格外舒畅,仿佛眼前的苦难和煎熬都快要结束了。
周恒在后面纳闷道:“老徐,怎么不走了?发呆呢?”
徐海文摇头:“没什么,我做白日梦呢。”
怎么可能快要结束了?
要知道,他已经在农场呆了将近三年多了。
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终于在这一刻垂下了头颅,沉默地往麦地前进。
来到麦地,麦子一浪接一浪,田野上的风格外凉爽。
徐海文有些丧,在麦地里找了个角落一屁股坐下来。
这几年在农场磨砺,当初的大学教授已然没了往日里的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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