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子,转头便抱着小崽玩闹。
贺鸣尧冷着脸站在窗前,恰好能看见远处的那间砖瓦房。
周乘风走进门,仿佛还能感受到背后冰冷的视线,他低声叹口气,抬手拆开了桌上的信封——来自港城的信。
一场忽如其来的全国地震,是一场灾难,却也是一次机遇。
港城如今是Y国租界,总督也是Y国人,面对这场大地震,难得愿意伸出援手,和京都进行了一次接洽交谈。
身在港城的华侨同胞纷纷慷慨解囊,捐了相当一大笔钱。
友好相帮换来的结果,便是周乘风如今收到的一封信。
周乘风的二叔早年出国留洋,后来因战乱纷飞,自此杳无音讯,万万没想到如今居然能收到来自港城的家信……
要不要走?
趁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永远地逃离这个地方。
……
傍晚时分,贺鸣尧刚出门,立马有人站在小洋楼外面敲响了门。
“来了,谁呀?”纪晟抬头。
周乘风笑了笑:“我能进去坐坐吗?”
纪晟没急着应声,像是做贼般看了一眼门外。
“行行行,尽管进来说话。趁着那只狗子没回来!”
“……”
周乘风走进门,看着墙上的壁炉,上面的花纹式样都是他小时候亲手挑的,谁能想到如今他居然沦落到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地步。
小崽坐在厚厚的毯子上,凶巴巴地看着周乘风,眼底迅速闪过绿光。
坏叭叭。
又要给他找后妈了。
派出所公安大院,贺鸣尧正和祁老头说着话,忽然晃了晃脑袋。
祁老头关心道:“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
贺鸣尧眼底寒意森森。
前脚他刚出门,后脚就敢放周乘风进门?
徐一鸣说得果然没错,有些人是不能惯的,越惯胆子越大!
贺鸣尧抬脚就走。
祁老头喊他:“哎走什么走?话还没说完呢!”
“明天再说!”
他得回家收拾那个胆大包天的小橘子!
小洋楼那边,纪晟浑然不知小崽在背后通风报信,跑前跑后给周乘风端茶倒水。
“你找我什么事呀?是不是缺粮了?上午那会发粮票,我看见你领的粮票了——才十六斤!十六斤的粮食能吃几天——”
“纪小晟。”他打断纪晟噼里啪啦的叨叨声,“……我要走了。”
“啥?”
纪晟懵逼:“走了?你要去哪?”
周乘风:“港城。”
纪晟更懵了:“那里是租界吧?你要偷渡过去吗?”
“不是。”周乘风直直看着他,“我二叔在港城定居,借着这次大地震的机会,辗转联系到了我,他那边有渠道接我过去。”
纪晟皱眉:“靠谱吗?会不会半路上有危险?”
纪晟在报纸上看到过有些人冒险偷渡出国的报道,路上的风险太大了,稍有不慎便能丢了命。多的是人在河里淹死的。
周乘风道:“不会有危险。我二叔专门找了上头接洽,他捐了一大笔钱,唯一的要求就是接我们过去。”
可是现在周家只剩他一个人了。
纪晟替他高兴,“那不是挺好的吗?你到了港城,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是啊。”
周乘风陷入沉默,他想带着纪晟一块走。他们可以一块逃离这个地方。
可惜他没法开口说这些话。
他只能说:“纪晟,你和其他人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纪晟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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