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如果,面前是自己的丈夫,纪慕云一定会挑选一条最得意的,挂在他腰间玉佩;可面前的不是夫君,是家主,是七太太的丈夫,是只见过两面的人。
她笑的温柔:“无事时做的。若您看得上眼,妾身再做。”
络子是她平时闺中打的,大多颜色娇嫩,唯一一个宝蓝色的打了个蝴蝶结,下面坠着金色珠子。
曹延轩便指着一个桃红色的蝙蝠结,“用深些的线,打个这个吧。”纪慕云答应,忙从篮里翻出彩线:“石青色还是靛蓝?”
不多时,他便选好颜色,问道“媛姐儿平日,常练琴吗?”
不问于姨娘,不问七太太不问珍姐儿,来问自己一个新来的?
大概,媛姐儿刚刚病过一场的缘故?纪慕云微微一愣,见他神色轻松,像是随意发问,便小心地道:“六小姐针线好,有耐性,脾气也好。”
关于“练琴”,纪慕云是听说来的:珍姐儿嫌练琴辛苦,亦没什么天赋,上了启蒙课,无论古琴、琵琶还是古筝,练几天便扔到一边,厨艺的话被烫过一次手,便不肯靠近灶台了。七太太心里有数,从不催促珍姐儿,只督着女儿在针线、写字下功夫,加上算账、管家,足够珍姐儿学了。
倒是媛姐儿,对古琴颇为喜爱,纪慕云进府十余天,这位六小姐隔三日上一次课,极下苦功。
“至于练琴,妾身跟着四小姐,没去过六小姐的课程。”她委婉说,“只听说,六小姐是极用功的。”
答得滴水不漏,是个聪明人。曹延轩带着笑意,“珍姐儿呢?”
他对嫡长女的宠爱,纪慕云是见过的。
纪慕云笑道:“四小姐是个热心的,帮着太太打理家里的事,招待客人,还要做针线,样样都来的。”
同样说得周全,曹延轩目光透着满意。
正说着,冬梅端着两个描金烛台进来,纪慕云才回过神,不知什么时候,暮色已经把双翠阁笼罩住了。
她在家中用的是油灯,此处是牛油蜡烛,今天主子在,两个烛台六根手指粗的牛油蜡烛放在雕花铜镜前面,把西捎间映得明晃晃。
冬梅又捧了新鲜水蜜桃和香瓜来,纪慕云便知道,是现从厨房端来的--不是她份例里的。
她低着头,认真地用小银刀把水蜜桃切成两半,再切成月牙块,在水晶盘里摆的漂亮些,光线晃动,冷不防被人握住了手。
这一下握得很牢,纪慕云手指颤抖,不由自主往回收,曹延轩便笑了,用力再握一下,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拈起一块蜜桃放进自己嘴里。“你吃些吧。往年在家里,怎么过端午?”
纪慕云定定神,嗫嚅两声才开口:“在家里,提前几日便买了艾草菖蒲挂在门口,撒了雄黄,用金银花煮水;买糯米和粽叶,包了粽子,家里吃一些,送邻居一些。”
曹延轩听的很认真。
“端午节当日,学塾是放假的,我和弟弟到街上去,到莫愁湖边看龙舟。”她微笑着,想起去年湖边人头攒动,自己什么也瞧不见,弟弟灵机一动爬上树....“等比赛散了,便回铺子里,铺子早些打烊,爹爹和我们回家去。”
说到这里,她想起高兴的事,“铺子每人有四只粽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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