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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娘子十分感激,眼眶都湿了:她带着珍姐儿做针线,才能用这等好东西,以后去外面铺子买,是要花银子的。

傍晚见到曹延轩,闲聊之际,她把事情说了。曹延轩端着温茶,把脸一板,“爷给的东西,拿去给外人做人情?”

苏线是针线房送来的,说“紫娟姑娘打了招呼,纪姨娘要用什么,直接去取便是”。

纪慕云半点不慌,笑眯眯地:“爷给了妾身的,便是妾身的了,妾身自用也好,送人也好,没什么区别;再说,妾身在外面大方一些,也是给爷做面子。”

曹延轩哈哈一笑,点点她鼻尖,“好像也有些道理。既不做针线了,平日做些什么?”

就知道他不是小气的人,她又不是吓大的。纪慕云细细道来:“听太太和四小姐说,杜娘子教了几年,几位小姐的针线有了底子,在家里练习便是....”

就像她说的,第二天起,东府三位小姐不再过府里来;珍姐儿跟着七太太料理家务;媛姐儿年纪还小,回自己的院子练字做针线,每旬学两日琴。

像所有即将嫁出独生女儿的母亲一样,七太太恨不得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塞进珍姐儿脑袋。

管家管家,离不开账务。曹延轩的生辰宴是现成的,七太太把这一日的账单拿过来,“你说说,哪里合得上?哪里合不上?”

珍姐儿捧着账本看半日,叫人拿来算盘,略带笨拙地打起来,结论是“没什么差错。”

七太太扶额,指着第一项酒席开销“这是采买的钱,你且说说,怎么核?拿什么核?跟谁核?”

珍姐儿是学过的,“跟往年的单子核。”

七太太点头,侍立在一边的丫鬟忙把另一个厚厚的账本抱过来。

“去年你爹爹的生辰宴也请了东府两位伯父伯母,请了你五叔祖,请了一众族里的亲戚。”七太太翻开账本,指着一行“你给我说说,去年花了三百两银子,今年怎么花了三百四十两?”

珍姐儿看了又看,找来采买的账本一项项指着核对:“多买了十五只鸡,八只鸭子,佛跳墙的材料,还买了运来的鲥鱼和莲藕。”

七太太耐着性子,“那你说说看,采买可算尽心?可拿了回扣?去年比今年多出几位客人?收了多少礼金?可能持平?”

这一连串问题把珍姐儿弄烦了,嘟囔着“让账房拿单子来,没单子怎么看?”

七太太戳她脑门,满脸恨铁不成钢:“礼单在在回事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跟着你外祖母,你可倒好,没学到我半分本事。”

侍立在屋角噫哗的纪慕云低下头,有些困惑:珍姐儿满十三岁了,又和门当户对的人家定了亲,应该跟着母亲长见识,打理家务,怎么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算一算,曹延轩今年年初才出母孝,一家人守在家里,七太太身体不好,又得照顾儿子,大概也没时间教导女儿?

到了午间,七太太带着珍姐儿和宝哥儿吃过饭便歇下了,三位姨娘到西厢房小歇。

夏姨娘一见纪慕云,阴阳怪气地,“妹妹晚上辛苦,白日也辛苦,快吃点好的补一补。”

这话是有原因的:今天天热,七太太身子骨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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