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云一听就欢喜起来, “日以昱乎昼, 月以昱乎夜,是书里的话。”她还不能下地, 便坐正身体, 双手轻轻福了福, “谢过爷,给哥儿起了个好名字。”
曹延轩甚是欣慰, 低头对孩子说“快快长,爹爹教你识字, 娘亲给你做好吃的。”纪慕云伏在他肩膀,两个头凑在一起, 望着小婴儿:
和刚出生时相比,孩子长开许多, 额头高高的, 头发黑亮茂密,眼睛也睁开了,皮肤白白的。他原本睡着, 被两人说来说去吵醒了, 张着嘴巴吐了两个泡泡, 啊地一声,奶娘孙氏忙过来抱起孩子。
纪慕云伸着脖子,“是不是该换洗了?”又问“还是该喂了?”
孙氏和石家的熟练地打开包被,看了看又包好了,“少爷怕是饿了。”
她下意识按住自己衣襟,又遗憾地松开:大夫开了汤药,她日日喝着,没法喂孩子了。
说起来,大户人家,孩子落地就有奶娘,主母并不哺乳。
曹延轩嗯一声,站在床边,瞧着她张开胳膊,抱住孩子时的时候目光离不开,先亲一亲,在孩子耳边说句悄悄话,又亲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递给孙氏。
他含着笑,到庭院打了一套拳脚。等绿芳出来请,他披着外衣回到屋里,孩子依然在孙氏怀里,纪慕云额头绑一块红巾,长发梳成个油亮亮的大辫子,换了一件桃红色家常衣裳,裹着果绿缎面薄被,枕边放着盛着桂花瓣的荷包,收拾的干干净净。
“爷,您什么时候去外院?”纪慕云问。
今天四月十一,西府请了亲戚朋友,给孩子洗三。
曹延轩看看天色,“这就去了。你不必急,等紫娟进来接。”
又觉得她的辫子颇为新奇,摸了又摸,“大姐回来了,正好看看他。”
曹延轩唯一的姐姐,西府大姑奶奶?不用说,是为了珍姐儿的婚事回来的,纪慕云猜测。
待他走后,纪慕云把孩子放在枕边,轻声细语哄睡了。如今她身子不便,就在床上摆了炕桌,吃了半碗山药红枣小米粥。丫鬟仆妇轻手轻脚的,一点声音都不出。
到了巳时三刻,紫娟和谢宝生家的进了院子,进西厢房行礼,“姨娘,老爷吩咐,奴婢来把十二少爷接出去,东府和亲戚太太们都等着呢!”
纪慕云迟疑一下,不太放心地应了,叮嘱孙氏“小心些”,叫石妈妈寸步不离地跟着,才对紫鹃说:“劳烦姑娘了。”
紫娟如今不敢受这句话,忙笑道“姨娘哪里的话,奴婢可不敢当。”又保证“姨娘放心,奴婢带着去,肯定把十二少爷送回来。”
话是这么说,孩子毕竟太小,孙氏初来乍到,牛四媳妇接产是好手,没办过外院的差事,石家的也一样,今天来的都是奶奶太太,紫娟自己也没成亲,谢宝生家的是一个人。纪慕云左右看看,把绿芳也派了去“有事打个下手。”
绿芳答应了。
一行人走了,屋里陡然清净下来,空荡荡轻飘飘,纪慕云很不适应。
才三天,那个小小的、柔软的、带着奶香的婴儿,已经成了她的主心骨,她的依靠。
昱哥儿,曹昱。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