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她一下子哭出来,牢牢抓住父亲手臂,“爹爹!”
纪长林倒是欢喜,把门打得大大的,待见到石妈妈怀里的昱哥儿,张着嘴巴愣住了:他没想到,女儿能把昱哥儿带出来。
吕妈妈忙劝“天冷,进屋说话。”
纪长林见昱哥儿穿得厚实,忙忙牵着纪慕云进门,招手“快进,快进。”丫鬟婆子众星捧月般护着昱哥儿。纪慕岚也在,正烧水沏茶,见到活蹦乱跳的昱哥儿也呆了呆。
“你是谁啊?”纪慕岚咧着嘴蹲在昱哥儿面前,摸摸小家伙儿戴着银镯子的小手,“上回见你,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
昱哥儿不认识他,张着小眼睛,好奇地打量。
回到自己家里,纪慕云就像鱼儿回到深水,整个人容光焕发,使不完的力气。
她给昱哥儿脱了外衣,洗了手,给父亲逗着,左右瞧瞧:客厅打扫得干干净净,自己画的花鸟图挂在原来的位置,葡萄绣屏摆在案几,白瓷瓶插着两支青翠松枝,不用问,是纪慕岚的手笔。四仙桌摆满鲜果、蜜饯、零嘴和点心,还有上好的茶。
不用她张罗,吕妈妈就带着菊香翠儿,把周红坤和护卫们安置在西屋,谢宝生家的安置在隔壁,分送热茶点心。
好在纪家是有年头的,虽只有半个院子,屋子倒很多。
纪慕岚已经在街角常去的徐家铺子点了热菜,备了果子酒,只是没想到,今日来了这么多人。吕妈妈带人去添了菜,到了午饭,体体面面有鱼有肉有鸡有鸭,每人都很满意。
纪慕云放了心,给父亲说起昱哥儿平日趣事,“说哭就哭,谁劝也不听,气性大的很。”纪长林抱着昱哥儿不撒手。
纪慕岚也讲起学堂的事:听起来,曹氏族学是个比不上西府、也有很多年头的宅邸,有屋有树有睡觉的地方,书香阵阵,夫子慈祥博学,有问必答,同学都很刻苦。
听着像善堂了。纪慕云明白,弟弟是怕自己担心,把学堂说的格外美好。
她随口说:“有一位曹慎曹六爷,比七爷大一辈,是当年的状元郎,也在族学任教,你见过没有?”
纪慕岚点点头,“见过的,六老爷考过我功课,给我抄过前几科的乡试试卷。”
弟弟才十六岁。能激起向学之心是好的,若是见试卷太难,别的举子答得又太好,失了信心就不好了。
纪慕云有些担心,好在纪慕岚神色轻松,细细解释:“六老爷说,上一科江苏案首,也才十九岁。”
“人家是苏州钱家的公子。”纪慕云是听曹延轩说过的,嗔道:“定是请了名师在家,我们和人家又比不了。不过,七爷提起过,”
她本来想说,七爷提起过弟弟天资聪颖,又肯用功,定有前途,现在怕弟弟年轻,沉不住气,便改了改:“七爷说,我们家族学也不差,只要早晚用功,定能读出个名堂。”
纪慕岚露出少年人特有的腼腆。没多久,他就背着昱哥儿,从院子这边奔到那一边,“骑大马喽”,昱哥儿高兴得手舞足蹈。
热热闹闹吃过饭,纪慕云带着昱哥儿回到自己的屋子。
熟悉的鹅黄幔帐,熟悉的粉色绣花枕头和豆绿棉被,熟悉的挂在账角的海棠花荷包,纪慕云睡醒之后睁开眼睛,一时以为,自己还是家中没出阁的女儿,低头见到睡得香甜的昱哥儿,才清醒过来: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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