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说生分的话”,又说了些“你还年轻,遇到的事情多着”,见花锦明情绪平复一些,才问起女儿。
花锦明看看自己沾满泥水的鞋子,赧然道:“还没赶回去,怕吓到她。”
实际上,他有些怕,不知怎么对珍姐儿说:刚刚成亲,自己家就出了事,珍姐儿定会失望。
曹延轩关切地问:“亲家母如今在府里,还是?”花锦明答道:“母亲不放心父亲,跟在小婿后面去了江西,一路车马劳顿,发了热,徐徐而返,还没到家。”
珍姐儿如今怀满三个月了,又是第一回 怀孕,身边没个长辈照料。
曹延轩怎么想,怎么不放心,便说“左右你在外面,不如,让珍姐儿回家住一阵,陪一陪我,陪一陪她弟弟,也免得她担忧。”
这正是花锦明期待的,当下松了口气,“如此最好,小婿实是怕惊到了她。”
当天晚上,花锦明见到珍姐儿,自然换了一种说法,“三王爷进京去了,南昌变动很大,父亲那边缺人手,我和大堂兄过去,帮父亲一帮。”
说起来,去年腊月,花锦明兄弟和花太太出了金陵,花大太太便下了封口令,府里谁也不许提起“新帝”“旧太子”“三王爷”的事。
外面改朝换代、惊涛骇浪地,珍姐儿日日不出府门,什么也不知道。
于是她完全没意识到丈夫所说事情的严重性,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那你还说,去了外祖父家!”
花锦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言好语地解释:“当时,当时不是怕你着急,才....”
“你这人,公公叫你办事,你便去吧,我又没拦着。”珍姐儿委屈地扁着嘴,伤自尊了,“你可倒好,说假话骗我!”
花锦明无奈之下,朝她长长做了个揖,“是我错了,娘子莫怪。”
换成以前,珍姐儿是告诉过自己“有对不住丈夫的地方,要对相公加倍的好”。如今她怀了孕,被父亲、伯母舅母和花家众人凤凰似的哄着,习惯了被人捧在手里,不知不觉恢复了往日的性子。
“旁的倒也罢了。”她拧着眉,气鼓鼓的,“人家还惦记着外祖父的身体,生怕他老人家有什么闪失,告诉爹爹寻医问药,连东西都预备下了,日日算着日子,盼着你回来。你可倒好,连同婆婆、大伯母大堂兄大堂嫂,骗我一个。”
花锦明心浮气躁地,强忍着满心不快,“怎么叫骗?”指指她尚未隆起的肚子,“这不是,这不是怕你着急吗?”
一堆堆的借口!珍姐儿更委屈了,“你拿你外祖父说事,就不怕我着急了?”
久别重逢的夫妻没有胜新婚,反而一来二去拌起嘴来。珍姐儿的丫鬟不敢劝,裴妈妈不在,有机灵的花府丫鬟去请了花大太太来。
花大太太带了新鲜果子来,进门就笑道“哎呀呀,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果然,说不完的话。”
花锦明背转身体,走到窗边深深呼吸,不说话了。珍姐儿涨红了脸,喊道“大伯母!”--自从她怀孕,就不给长辈行礼了。
花大太太把果子地给丫鬟,拉住她的手,对花锦明说:“好孩子,你媳妇怀着身子呢”,又哄珍姐儿:“可是锦明忘了带礼物?下回啊,给我们珍姐儿带双倍。”
珍姐儿分辨“他不对我说实话”,花大太太便明白了,笑道“那是他的不对。不过,好孩子,这主意是伯母出的,你要怪,就怪伯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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