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一散。”
珍姐儿却尖声道:“爹爹,你可是要娶那纪氏?”
见父亲不否认,珍姐儿脸色发白,鼻子都气歪了“爹爹,您糊涂了!那纪氏一个妾室,如何做西府主母?爹爹,姑姑伯祖父给您找了那么多亲事,哪一个不比那纪氏强百倍?爹爹,您以妾做妻尊卑不分,让女儿和弟弟如何在人前抬得起头来?西府成了天大的笑柄,爹爹!”
便是方才胞姐指着鼻子训斥,态度也没如此恶劣。曹延轩皱起眉,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温声道“先不说这个。你且坐下。”
珍姐儿一挥胳膊,有些歇斯底里,“爹爹,那纪氏人品低劣、粗俗无理、不守妇道,您怎么偏偏看到了眼里?”
听到这里,曹延轩沉下脸,颇为不悦:“这是什么话?谁在你耳边胡言乱语?给我叫过来。是裴家的还是程家的?”
又摆出父亲的架势,谆谆教导“纪氏是你母亲选中的,入府四年,知书达理,恭谨良善,养了你十五弟,又教你六妹针线丹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你放心,爹爹眼里还能揉沙子?”
一股怒火陡然涌到珍姐儿脑海,母亲的病容、花锦明的冷落、纪慕云牵着昱哥儿的窈窕身影、姑姑的气恼和方才父亲那句“千金与知己”挟裹在一起,把她整个人魇住了。
纪氏怎么配!
“爹爹,她一个朝廷钦犯!”珍姐儿脱口而出,“阖家流放西宁卫的,传出去我们家要不要过日子!您的脸面往哪里搁?花家怎么看我们家?弟弟....”
作者有话说:
? 第115章
只一息, 曹延轩就变了脸色,喝道“噤声!”就把珍姐儿没说完的话截在口里。
只见他起身大步穿过堂屋,立在门前张望,见仆妇们依然远远站在庭院里, 便随手拎过一把椅子, 挡在门里面。
之后曹延轩走到女儿面前, 沉着脸道,“胡说些什么?荒唐!”
珍姐儿以为父亲仍然蒙在鼓里, 理直气壮地叫:“您不知道, 纪氏确确实实是顾重晖家的人,就是那个顶撞先帝、阖家被贬到西宁卫的顾重晖!爹爹, 这样的人你怎能留在身边, 怎能打算娶她, 还不快快打发出去!”
曹延轩紧紧盯着女儿,半晌才道:“纪氏向来谨慎, 不会把这种事拿出来说,身边人亦忠心;这件事, 是你打听出来的,还是你母亲告诉你的?”
不知为什么, 珍姐儿明明理直气壮地,现在被父亲的气势压得不敢动弹, 硬着头皮道, “有什么区别?爹爹,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曹延轩看了女儿一会儿,摇头道:“是你母亲, 你母亲既挑了她入府, 自然把她的底细打听得清清楚楚。嘿!”
想起原配, 曹延轩心里像冬季什刹海的冰面一般透亮:慕云端庄温婉,聪慧和气,满身书卷气,一笔字写的比王丽蓉还好,针线厨艺样样出挑,行事大方磊落,把院子管的井井有条,哪里像个穷酸秀才的女儿,分明是富贵人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千金闺秀。
王丽蓉出身王家,平日走动的妯娌、亲眷、朋友都是大户人家的主母,一开始或许只是见慕云美貌,动了纳回家的心思,待接触的时候久了,必然对慕云起了疑惑,打探纪家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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