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想和自己和离?“爹爹,你看他,一点良心都没有,看我们好欺负不成?我们家对他们掏心挖肺,他们可倒好,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曹延轩训斥:“胡说些什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不想想解决的办法,还在这里掰扯这些没用的!”
珍姐儿满肚子委屈无处发泄,随手把茶盅扫到地面,大声叫道:“我有什么办法!他见到我就阴着个脸,不外觉得他为了我为了喜哥儿,没见到他姐姐最后一面。爹爹,随便叫个人来说,明明是他爹爹犯了事,害了他一家子,凭什么赖在我头上?我招谁惹谁了?我嫁给他时他家什么样子,现在什么样子,我还....”
曹延轩脸色铁青,指着女儿,一时间说不出话,余光却扫见一个素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立在门口。
是花锦明。
珍姐儿差点咬住舌头,忙住了口,
“岳父大人,让我和四小姐说说话吧。”花锦明恭谨地一揖到地。
曹延轩默然,看看女婿,再看看珍姐儿,半晌才道“前年你们成亲,为父十分喜悦,只觉得,一晃十五年过去,珍儿从嗷嗷待哺到亭亭玉立,眼见嫁了人,成了家,为父却老了。如今你们亦有了儿女,也需为儿女考虑周全。”
他不再多说,大步出了屋子。
花锦明踏着满地碎片,缓步走到珍姐儿面前,“是我对不住你。”
珍姐儿有些愧疚,到底压不住怒火,“既知道你对不住我,你还不好好补过,好好待我,你你你,你怎么对爹爹说的?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是我的错,是我不对。”花锦明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不是。”
听到这句话,珍姐儿并没欣慰,更没有“赢了”的喜悦,反而十分难过,宁愿丈夫和自己争吵不停。
花锦明下一句话便是:“这段时日,我想了又想,你我之间,一开始便是错的:原本定了亲,岳母身体不好,提前一年娶你过门;待岳母出事,你打算守孝一年,我也觉得好,却碍着岳父,还是圆了房;待你怀了喜哥儿,原本好好的,我家又出了事,我顾着你,就顾不了我家,顾了我家,又把你抛到一边,害你受了罪不说,喜哥儿小小一个人,生下来那么弱....”
说到这里,他红了眼圈,哽咽起来,珍姐儿更是嚎啕大哭。
“花锦明,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有他这些话,珍姐儿心里的疙瘩溶解许多,心底的话脱口而出:“爹爹常说,做人要易地而处,若我换成你,一边是我爹爹弟弟,一边是你,我也十分为难。我不怪你,花锦明,我原谅你了。”
花锦明却一点喜悦的神情都没有,径直说下去:“四小姐,有些话,上回对岳父、对姑姑我都说过,现在我还是那个意思:若你我继续过日子,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你的兄弟姐妹考功名的考功名,飞黄腾达的飞黄腾达,岳父大人更是前途似锦,我却是乡下一农夫。你必对我、对我家落下埋怨,耿耿于怀,乃至心怀怨恨。”
珍姐儿嘴唇抖动,想说什么说不出,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归根到底,是你我没有缘分。四小姐,长痛不如短痛,你我和离吧,以后各自婚嫁,各走各的路。”花锦明斩钉截铁地说,“待以后年纪大了,想起现在的事,也算是,大家相识一场。”
相识一场?你要和我和离,还“相识一场?”珍姐儿双目圆睁,被丈夫抛弃的怒气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般忘恩负义?没有我家,没有我姑姑,你家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你一点良心都没有,你你,若没有你,我怎么会成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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