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姐儿垂着头,心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稳,又有对未来的迷茫和憧憬,小小声道:“他,他棋下得好,让鲁小姐三子都不会输,还知道丹青:年前爹爹得了些上好的白纸扇,给姑姑带走几把,送了他一把,爹爹用的那把,我绣了个寒梅傲雪的扇套。今日去了,说起来,他是知道的....”
过了两日,媛姐儿和鲁惠中的婚事定了下来,因两人年纪都大了,看了看黄历,就定在五月初八。
曹延轩写了信回金陵,告诉五爷五太太和于姨娘,吩咐大管家开库房,把媛姐儿大件的嫁妆用船运过来。
小女儿的事情定了下来,大女儿这边,却一日比一日不如意:
二月二,龙抬头,府里吃春饼,是为龙鳞,吃饺子,是为龙耳,吃龙须面,曹延轩却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
梅苑里,他进了正屋,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听两个丫鬟不停的禀报:四小姐不舒服、四小姐起来了、四小姐正喝药,四小姐更衣....
听大夫昨日来过,他便说:“药方拿来。”
关于珍姐儿的病情,范大夫走了,由京城的两位医生接手。
一位是御医,公事繁忙,名声大,去请十次,只能请到两、三次,于是慢慢地,多半是请同仁堂大夫。
同仁堂的大夫与曹延轩谈过,妇科上的事得徐徐调理,府里人参燕窝阿胶鸡汤的吃着,虚火太旺,吩咐补品减半,让珍姐儿日日喝小米粥;另一方面,大夫叮嘱“郁怒伤肝、气滞血瘀,病人不可生气,不可浮躁,药喝多了也不好,平日不妨读读书,亦或其他喜欢的事,在府里散一散。”
近来珍姐儿病一次,便请一次大夫,每回的诊断和方子都差不多,今日亦是如此:曹延轩拿着药方细看,便知道,女儿没什么大碍。
就像证明这句话似的,珍姐儿带着浓浓的药香出来,板着个脸也不行礼,由丫鬟扶着坐到父亲身边。
曹延轩提起精神,“近日做了些什么?”珍姐儿悻悻地,半日才答:“我能做什么?在屋里待着罢了。”
曹延轩笑道:“没帮你六妹做些嫁妆?你五妹妹、七妹妹都给你妹妹绣东西呢。”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珍姐儿立刻不乐意了,“六妹嫁的是举人,嫁妆里还少的了好东西?就少我一点子针线不成?”
曹延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这是什么话?你成亲的时候,你妹妹给你绣了东西,你也该表表心意。”
珍姐儿冷冷道:“爹爹,您若把我嫁给别人家,我也好端端给六妹绣枕巾帕子被褥,如今我抬不起头,没那个脸,做的东西怕六妹嫌弃,何必吃力不讨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曹延轩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端起茶盅道,“今日花锦明来,说,他母亲和他伯母昨日到了京城,歇息一日,明日到家里来拜访。”
又问“上个月,我就问过你,月初又问过。珍儿,你告诉为父,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仿佛听到什么稀罕事似的,珍姐儿嗤笑:“爹爹,您可真有意思,我能有什么打算?他一门心思不和我过日子,我打算什么,有用吗?”
自从花锦明直截了当地说“和离”,这段时日,珍姐儿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刺猬,谁靠近,都会抖着满身的刺,扎对方个头破血流。
曹延轩耐着性子劝:“以前的事不去说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拿个准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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