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继续生存下去的意愿和动力。
发现自己还活着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最先涌出的,恐怕不是庆幸和惊喜,而是发自内心、真挚无比的——“为什么我还活着?”的疑问。
而“恰好”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在他面前,在无尽的、令人绝望的死亡之后,因为被石板选中成为了绿之王而“起死回生”、那如同神迹的、胸口因失去心脏而出现的空洞处被代表生命的新绿之色慢慢填满,让人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生命本身的比水流,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被磐舟天鸡寄托了自身对于“生”的全部向往和渴望的对象。
毫不夸张地说,自打亲手将比水流从那满地疮痍中抱起的那一刻起,凤圣悟这个人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剩下的只有只为自己认定的王而活的磐舟天鸡。
比水流想要解放石板的力量,为世界带来变革?
好啊,磐舟天鸡会全力支持他的决定。
相反,如果比水流并不打算搞事,而是想要安安静静地生活,磐舟天鸡也会同样甘于平凡地陪伴在他身边,成为最合格的男妈妈——事实上他也已经是了。
所以这种出于过分私人且无原则理由的支持就别拿什么寄托理想当借口了,根本没那么高尚好吧?
如今也是一样。
磐舟天鸡自己救不出比水流,不敢正面对上黄金之王,也不敢贸然对不明底细的阿纲动手,让自己这个绿之氏族唯一幸存于外的氏族成员自投罗网、彻底断绝其他同伴受到援救的可能。
于是他想出的办法就是围魏救赵,以掉剑为胁迫,逼迫黄金之王在牺牲与放人之间做出选择。
——是绿之氏族一脉相承的卑鄙无耻、“道理都在我这边,你不理解就是你过于无知短视”那一套没错了。
阿纲不爽地啧了一声。
“别演了。”他兴致缺缺地开口,“就算你现在即刻展开灰之圣域,将我和杰都拢入其中,发动‘命运’赋予王权者的力量让我们无法强行从你手中夺回封印着悟的狱门疆或者阻止你掉剑,也不会有用的——不信的话你尽可以试试看。”
被说中盘算的磐舟天鸡:“…………”
——是了。
他前面说了那么多,甚至数次示敌以弱,的确是打着如果真的要动手,他也要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趁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先下手为强的主意。
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磐舟天鸡并不想和对面的两个少年开战。
虽然他对自己的“圣域”有着相当程度的信心——这信心无关他在迦具都事件中被打击得七零八落的自信,而单纯是源自王权者的“圣域”释放出来以后,对非王权者的异能者会造成百分之百的等阶压制,即使阿纲再怎么身为“最强权外者”,即使夏油杰再怎么是岛国境内如今唯二仅有的两名特级咒术师之一,想在充满偏向于磐舟天鸡的盖然性奇点的灰之圣域中压制住他也是不大可能的。
但一来磐舟天鸡自诩和平主义者,并不想轻易与人动手。
二来比水流失去意识的身体眼下正被他安置在狱门疆中——是的,这位无愧于他曾经过人的才智和胆识的前灰之王很天才地想出了这样一个做法,因为就像他之前对阿纲和夏油杰说的,狱门疆内恐怕是他如今能找到的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
虽然磐舟天鸡凭此前的几次试探结果可以肯定,五条悟被封印以后,并不会与先一步被自己放入狱门疆中的比水流的身体被安置在同一个空间,但为了减少发生意外的可能,磐舟天鸡当然还是希望能速战速决、早一步将五条悟这个不可控因素从狱门疆中释放出来,不让他有机会长时间和比水流的身体“同处一室”。
如果展开战斗,那被拖的时间就太长了。
所以磐舟天鸡最初的设想中,能不与人交手自然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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