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跑回厨房,堵住还端着盒龙虾大快朵颐的王伯:“王伯,那我爹的事……”
王伯犹豫片刻,低声道:“其实你老爹不是你的亲爹啦,他是与我一样的传道者。”
“我们都是为了守护你,才会出现在这里。”
郁小潭的世界观再度受到了冲击:“那我是从……”
王伯笑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按照厨仙门下通晓时空之道的弟子的指示,多年前在天州边缘,捡到了一个婴儿——也就是你。”
“你从小就表现得与普通孩子不同,我们看在眼里,很惊喜,但也很疑惑。当时你一心想要上山修行,从未表现出对厨艺的兴趣,我们不知道该不该,更不知道该怎样引导你,而且……”
王伯顿了片刻,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感慨的神色,低叹一声:“我们都没有过孩子,当年带着少爷你,不知不觉把你当亲孩子养,传火的心都淡了一些。我也就罢了,你爹他一直听你喊“爹”,时间一长,他或许……也生了些别的心思。”
“这才是他去天州的真正原因。”
郁小潭静静地听着。
他对父亲的印象并不特别深刻,只记得是个和蔼的男人,听他喊“爹”的时候会笑,喜欢吃酱肘子。除此之外就记不得什么了,主要当时男人似乎一直躲着他,想要跟他亲近,又怕跟他亲近。
当时郁小潭不懂。
现在他懂了。
“少爷,别太着急去天州,”王伯最后说道,“那里的情况太过复杂,你完全无法想象法则混乱的地方是什么模样——至少,也要等到季初晨回来,等到你们足够强大。”
沉默许久后,郁小潭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他应道,“我知道。”
……
当天晚上是一个雾蒙蒙的夜。
郁小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无数思绪想沸水般咕噜咕噜冒着泡,一个接一个念头涌起又被摁灭。他靠在床侧,望着窗外阴云飘荡的天空,从夜色深沉直到天边泛起晨辉。
晨辉亮起的那一刻,餐馆外突然响起近乎轰鸣的敲门声,连带着穿透阵法的穿刺性呼喊:“郁小潭,我回来了!”
郁小潭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从床上翻起身,随便披了几件衣服,赶去打开大门,没好气道:“大早上的,瞎嚷嚷什么?”
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兼以思虑过度,现在脑袋里还跟针扎一样地突突。
“太阳都出来了,还睡?”青衣人撇嘴道,“想我当年跟着厨仙修炼时,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练习刀术,切三千个土豆,三千个西红柿……”
郁小潭微嘲道:“天不亮?厨仙不烦你啊?”
青衣人傲然:“那当然!我可是他最得意的——”
话没说完,王伯从屋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吃过几盒小龙虾,他的腿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麻利了许多。
“算了吧,厨仙最烦的就是他,假正经。”
路过的王伯随口道,“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显摆,搞得人不能好好睡早觉,没几天就被厨仙打发到偏院去了。还有土豆和西红柿,浪费那么多,把厨仙气得啊……罚他连吃了半年的土豆炖西红柿,差点没把脸吃出土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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