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近家父也有改良耕犁的想法,他的初步构想也是改直为曲,不过还未实验。”
薛明芳不由得嘀咕:“还真是照着我们的喜好来啊。”
他话音落下,几人一同看向张峤手里那一小叠纸。
张峤拿在手中翻动一下:“这叠纸被一侧的线缝起,如此装订,不仅更便于观看与保存,反复观看也不易散破。这可真是巧思,白三郎明显是将我们三人的来历都打听清楚了,投我们所好。”
薛明芳拿过去试着翻翻,却道:“好用是好用,可这得用上好的纸,才能又软又韧,不便宜呢。”
现今多用卷轴装与经折装,也是因为纸张大多厚实坚硬。
张峤面色有些古怪:“你看最后一张纸。”
薛明芳翻到最后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楷——另有改良造纸法,可制低价轻薄纸。
三人看着那行字,一时间都默默无言。
谢煐再次看向贺兰和:“这两张图纸上的东西,你家可能照图制出?”
“这犁并不复杂,必定可以。八连强弩画了内部细节,慢慢琢磨和尝试,应该也问题不大,只是要时间。”说到这,贺兰和点着小连弩摇摇头,“这个就不行了。”
谢煐将手中信纸也摆上案几:“白三说他脑子里还有很多这种先进技术。”
这话一出,他前方的三人面色更加怪异——那得是何种奇鬼之才?!
张峤斟酌着开口道:“以白三郎现在的处境,左右都逃不开一个死字。唯有和殿下合作,还能争出一线生机。他会极力争取打动殿下,倒也不奇怪。”
薛明芳撇嘴:“所以你的意思是,就让殿下委屈‘下嫁’?”
意思是这意思,羽翼未丰前只能韬光养晦。但这话委实说不出口,张峤只能闭嘴不言。
谢煐手指缓缓点着案几,眯起眼睛思考。
三人都没有打扰他,只是看向案几上图纸书册的目光依然藏着热烈。
谢煐深思良久,抬眼再次扫过三人,倒是轻笑了一声,笑得三人纷纷收回目光垂下头。
“子山。”谢煐先唤张峤,“昨日谢琢既找到如意楼去闹,怕是皇后那边已经起了疑心。你去安排下,午后我换个地方见先生。”
张峤躬身领命。
谢煐再转向薛明芳:“等会儿季贞带人去白府走一趟,就说我请白三用午膳。”
薛明芳微愣:“直接抢人?”
谢煐:“白三既有意合作,会答应同你过来。只是白泊可能暂时不会放人……你态度恶劣些,让他以为我们会直接下手,他应该就不会阻拦了。”
薛明芳会意:“成,这活儿我喜欢!”
谢煐吩咐完,便挥下手:“都忙去吧,这些东西先不要往外透露。冯万川,把这些锁进我卧房的暗格里。”
张峤和贺兰和行礼离开,冯万川上前收拾起案几上的东西,装回小木盒中,再捧着木盒离开。
片刻间,殿中就只剩下谢煐和薛明芳。
薛明芳没急着走,四下望望确认无人,便前倾身压在案几上,用极小的声音道:“六郎,虽然张子山刚才那般说,但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离开。我爹在这里待了十年,可不是什么都没干。”
大煜开国皇帝高祖体恤戍边将领,留下禁止强制将领留亲眷在京的祖制。但从文宗朝起,多数将领都会自觉留些人,唯有薛家一直满门不留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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