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煐续道:“我朝并不禁止皇子皇孙考科举入仕,虽然这样的人很少,现任安阳府尹便是那凤毛麟角。天子大概是认为血脉远了,威胁不到自己亲子,却正好拿出来膈应我。”
白殊好奇地问:“那这个府尹能力强吗?”
谢煐:“不功不过。但以我的感觉,他似在藏拙。”
说完结论,他又给白殊说了些安阳府尹以往处置的出名事件。
不知不觉间马车停下,外头传来卫率的禀报声:“殿下、楚溪侯,到了。”
白殊掀开身旁的窗帘一看,发现马车直接停在了偏殿书房这边的院子里,冯万川领着人候在旁边,连知雨也在列。
谢煐推开车门跳下去,再回身扶下白殊,摘掉他的帷帽随手递给知雨。
白殊跟着他往房间走,一边问冯万川:“油备下了吗?我给殿下取胡子。”
冯万川忙应道:“都备下了,殿下净面换衣便可上朝。”
说话间几人已走进隔间卧室,谢煐自觉地在椅子上坐好,抬起脸来。
白殊卷起袖子,手往案上油罐里一伸,再抽出来往谢煐胡子根抹。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卸胡子的速度比上回在青州时快了不少。
手下不断动作着,白殊偶尔一抬眼,又看见了先前谢煐给自己抹口脂时的那个眼神,黑沉沉的眸子里跃动着小小的烛火。
他不由得有些好笑——看来,闺房里的乐趣不只有描眉涂唇,卸胡子也同样能算在其中?
可惜现在时间紧,不能逗。白殊一边在心中叹惜,一边利落地往下剥胡子。
胡子除净,谢煐洗脸换衣,白殊洗净手在旁看着,问道:“殿下还得及吃早饭吗?”
冯万川忙着帮谢煐整衣,抽空回道:“给殿下套了车,灶上热着肉饼,刚已经让人去拿,殿下可以在路上垫一垫。”
白殊这才放下心,目光瞥到冯万川正给谢煐腰间挂黑龙玉佩,发现玉佩下换成了和自己那个赤琼佩一样的暗红色流苏,禁不住莞尔一笑。
谢煐转眼看他,道:“你也吃点东西,再补一觉。”
白殊笑眯眯点头,送谢煐坐上他的太子车驾,才抱着小黑、领着知雨回竹影院。
*
白殊一觉睡醒,已是巳正时分,要不了多久谢煐就能回来。
他懒个伸腰,起身洗漱,一边在脑内问小黑:“昨晚你自己在外头玩,碰见什么有意思的事了吗?”
小黑:“没见稀奇事。就是昨晚那屋子不隔音,猫耳朵太灵,你们在里头说话我都能听见。等你和太子住一块了,记得把隔音搞搞好。”
白殊失笑:“这个时代的富贵人,随时都要叫仆役,卧房搞好隔音不方便吧。”
昨晚被迫听墙角的小黑撇着飞机耳:“那我要再跑远点吗?”
白殊弯身揉揉它的小脑袋,建议道:“你可以设计一套屋内拉绳屋外响铃的呼叫装置,就可以加强隔音了。”
在旁伺候的知雨不知他在和黑猫聊天,讨好地道:“郎君,给小人说说你们打宁王的事呗。”
白殊看向他,笑道:“你该和孟大打听过了吧。”
知雨点点头:“可是孟大哥讲故事不太行,小人想听郎君再讲讲。”
白殊便在椅子上坐下讲故事。他其实也不太会讲,不过有小黑这个外挂在旁提示,好歹没太丢面,让知雨听得呵呵直乐。
就在主仆两人说故事之时,谢煐已经回到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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