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思是捧着一叠账本来的。
“过个千秋节,我们可是大赚,香皂和香露都卖疯了!商队也出发了,快的话还赶得及回来过年。有些地方的官员听说我们商队要去,直接要了一批货,让我们给捎过去。”
说完这个,他抽出最下面那本薄册子:“老花目镜的订单也相当多,果然得天子称一声好就是不一样。”
白殊随意翻看着,一边回道:“等需要的人都用上了,后续订单就会降下来。”
刘继思不在意地摆下手:“光现在的订单量,就够我们做上一年了。这还只是安阳,后续腾出手,可以向周边发展发展。而且你也说,这东西是消耗品,过个三五年镜片花了还得换,可以细水长流地做下去。”
随后,他话锋一转:“青淄那边来信,瑟瑟的矿脉已经确定下来,挺浅的,开采难度不多大,预计明年就能见到收益。”
白殊点下头,并不意外。当初那些碎原石能被喷出地表,就表示矿脉不会多深。
赚钱的事不用他操心,他只让知雨取来先前画好的几张史更汉画像,递给刘继思。
“这人最近在江南出现过,商队过去时顺便留意一下。若是遇见了,能抓就直接抓,不方便下手就留人尽量跟着。”
刘继思没多问,收好画应下。
话说得差不多,他才捧起茶慢慢喝,顺便打量起这间第一次来的暖阁。
刘继思也算是亲近的兄长了,白殊就直接在卧房里见他,只往床前架个屏风挡一下。
此时看他打量,想起来问一句:“表兄什么时候搬进新家?我去贺乔迁。”
刘继思有白殊提供的消息,准备得早,顺利地买下一座平川王的大宅子,修整修整便能住。
此时听白殊问,他就笑道:“我和几个兄弟已经搬进去了,不过正式迁居要到开春,天暖和起来再让老人和孩子们从江阳过来。”
刘继思没多说自家,目光瞥一眼隔门,降低了声音问:“太子在隔壁?”
白殊:“嗯,要见他吗?”
刘继思忙摆手:“不了不了,没紧要事,不打扰太子。”
他抬起茶盏缓缓喝一口,眼中闪过几分犹豫,最终还是老父亲心态占了上风,低声问:“那三郎如今是……搬过来与太子同住了?”
白殊点头:“这边暖和嘛。”
刘继思细细打量他几眼,感觉他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就隐晦地问:“还在让杨老大夫看诊吗?天冷,做什么都更耗精力,你没事便多歇歇。我最近淘到几支上好的老山参,回头制好了给你送过来。”
白殊大大方方回道:“每十日诊一次脉,杨公说我恢复得比预期更好,平日多动动也没事。参就不用了,老参只喝过冬天就要换,我这儿还够,表兄留着给自家人好了。”
他答得这么坦然,反倒是刘继思有点不好意思,随意找件事扯开话题:“说起来,谢府尹也来铺子里定目镜了。”
白殊有些奇怪:“他应该还用不上吧,送人的?”
刘继思:“说是送恩师。当时我正好在,陪着他聊了好一会儿,他还问起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说到他自己有个孩子也是先天体弱,仔仔细细地养着都还总是犯病。”
白殊感觉更怪异了:“那表兄怎么答的?”
刘继思笑道:“我当然不会详细回他,只说你现在比年初时好了些,是杨老大夫帮着调养的。”
说过这个话题,两人又天南海北地聊过一阵,刘继思便起身告辞。
*
这日晚上,谢煐洗过澡回到房里,见穿着中衣的白殊在床上摆了个很奇怪的姿势。
他一下顿住:“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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