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拔起。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连他们侍奉的那个大周皇帝都能一并捉到。”
谢煐注视着他,缓缓道:“切不可置自己于险境。”
白殊莞尔:“当然,我惜命得很,还想长长久久地给殿下煮长寿面呢。”
两人四目相对,谢煐看他眼中满是自己的身影,心才跟着渐渐沉静下来。
第二日早朝,淮南西路派出的使者果然来到,举着军报送进殿中。
嘉禧帝戴着老花目镜看完,气得直接踹翻面前的龙案。
名贵的紫檀木案几从御阶上轰然滚下,摆于其上的众多小物件飞落四处,惊得坐在下方的几位重臣都离座避让,满殿更是鸦雀无声。
孙宦官赶紧上前给嘉禧帝抚胸,低声劝道:“陛下莫气,当以龙体为重啊。无论是何事,处理便是,别伤了自己。”
嘉禧帝阴沉着脸,重重喘上几口气,再被孙宦官喂了盏茶,才总算稍稍冷静下来,把信塞给他:“念。”
孙宦官将信大声念出,正是江南反叛一事,如今叛军已然攻下两浙、江南东路和淮南西路一大半。
下方众臣听得面面相觑——江南六路,竟然一下六去其四?如此重大的军情竟还瞒报一月有余,这……范家兄弟是不要脑袋了吗?!
嘉禧帝看着下方安静如鸡的臣子们,沉声道:“别都闭着嘴,说吧,现下该如何。”
尚书右仆射辖兵部,先起身道:“自当发禁军平叛。”
嘉禧帝:“派谁去,多少兵。”
右仆射侧身看向兵部尚书,兵部尚书起身道:“八万兵,户部以为如何?”
户部尚书垂眸细算,起身答:“半年之内,粮草尚可维持。半年之后,须另行筹措。”
兵部尚书点了几个人,续道:“当能胜任。”
被他点到名的武将们俱都出列,自请出战。
此时,御史大夫也起了身,言道:“两浙沿海,不若派泉州水师北上平定两浙,也好与禁军两方夹击。而且,从福建路往两浙路补给,补给线也更短。”
兵部尚书想了想,道:“亦可,驻扎泉州的薛将军英勇擅战,以前曾多次与泰粟交手,想来不会畏惧叛军。”
这话说得客气了,便是他刚才点出的几人,也不敢说自己能在世代领兵的薛家之上。
却有官员出列质疑:“最近的水师在淮南东路,为何不发那里的兵?”
御史大夫都没回身看,只对嘉禧帝道:“陛下,叛军既敢肆无忌惮地攻占四路,想来已能牵制淮南东路的水师,甚至有可能与水师达成交易。谨慎起见,还是从别处派兵为好。”
刚才那官员听得这话,讷讷不成言,低着头缩回了队列里。
户部尚书又道:“两线作战,禁军还要出八万?”
兵部尚书:“减为五万也可,再令薛将军率三万北上。”
相关几人三言两语议论完,殿中安静下来,等着嘉禧帝裁断。
嘉禧帝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众臣,再问:“可有人有异议?”
无人敢有异议。他刚才踢翻的案几还在御阶下,表明心中怒火之烈,此时不可能接受出兵之外的招抚策略。便是要招抚,也得至少取回一路再说。
白泊起身道:“臣请陛下退朝,让政事堂赶紧议出章程,下达命令,尽快出兵。”
嘉禧帝这才面色稍好,一挥袖:“退朝吧。”
军情紧急,天子震怒,政事堂众宰相难得拿出合作精神,快速将一应细节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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