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小楚何开口说话了。
楚仁正抱着小楚何讲书上的故事,忽然听见怀里响起了一声微弱而模糊的:“哥哥。”
书本“啪”地一声落了地,楚仁呆愣了一会儿,僵硬地垂头看去,只见弟弟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又唤了一声:
“哥哥。”
这一次要更清晰,声音也更大,乳母宫人都听见了,纷纷报喜。
得知这确实是弟弟说的第一句话,楚仁轻柔地摸了摸弟弟薄薄一层的软软头发,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默然良久,他才亲了下弟弟的发旋:“阿何,你会一直这样喜欢我的,对吗?”
他再一次打消了死的念头。
是他意志不坚,太过贪恋人间,可就在刚刚那一刻,他从未如此强烈地产生一种想法,他想陪弟弟长大。
那时,弟弟一定比他好看,比他更高,成为一个真正的天之骄子。
那时,他再把太子之位让给弟弟,父亲就不会再有异议了吧。
不给别人,只给阿何。
这样过了五年。
楚何六岁了,始终是众皇子中最得宠者,这一年祭天,皇帝都特许他跟着。
为防臣子觉得不妥而吵闹,皇帝干脆让十几个封了亲王的儿子全部随驾。
祭天乃是大礼,皇帝、太子及亲王站位都是有序的,诸亲王若出席,按长幼排序,皇帝却破天荒地改成了按嫡庶,这一下,太子之后便是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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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何小小年纪便被封了雍王,乃是众亲王中最尊贵者,如今又要站在一众哥哥前头,张扬又得意。
亲王礼服自然比常服好看许多,楚何又是第一次出席大礼仪,兴奋得不老实。他想让哥哥亲自来为他穿衣,可母亲不许:
“太子是国储,哪能为你操持贱役?”
“穿衣而已,怎是贱役?哥哥又不是没帮我穿过。”
继后向来是温顺安静的淡淡模样,唯独在面对楚仁和楚何的时候,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她正视着亲生儿子的双眼,神情中有一丝认真:“那时你还小,如今既成了雍王,首要的便是明白君臣之分。太子和亲王是不一样的,他永远是你哥哥,但他也永远是你的君,是你从来到这世上开始,就必须毕生效忠之人。”
楚何皱眉思索了一下:“阿娘是不是说,以后只能是我给哥哥穿衣服了?”顿了顿,又道,“那谁给哥哥脱衣服啊?”
童言无忌,惹众人欢笑不已,楚仁便是在这时入殿,向继母行过礼,要带弟弟一同离去。
楚何转头一看,愣了愣。身着太子冠服的哥哥,看起来很不一样,又威风又好看,比往日更好看。
楚仁牵着楚何的手往殿外走:“冠冕重不重,要不要先摘下来?”
楚何下意识摇了摇头,却被前后垂着的九条冕旒打了脸。
楚仁忍俊不禁:“穿礼服的时候,要稳重一点。”
楚何盯着楚仁:“哥哥的冕旒是十一条,只比父亲的少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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