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为一直在楼上开视频会议,还没结束,下来和白离打了个招呼,便又上楼了。他一走,白离明显感觉现场气氛轻松了很多。看来不是他一个人觉得万重为太吓人。
还不到饭点,大家坐着聊天,聊着聊着时温和他的师哥师姐便开始说一些专业名词。白离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听起来他们的话题十分高大上,什么全球环境、基因突变、生物遗传。
祁望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果汁,笑着说:“一看你这个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之前听阿温他们聊专业,也这种表情。”
白离点点头:“是啊,觉得我作为普通人类,实在不好意思活着。”
祁望哈哈大笑。以前电话里对接公事,都是客套的话术,现在见了真人,没想到白离是这个样子。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万重为又下来了。他也没别的事,就是和时温说两句话,问他渴不渴、冷不冷、饿不饿之类的废话,然后顺带着和其他人打个招呼,再回去。
祁望躲在一旁笑,白离也看出来了,万重为是对坐在时温旁边的那个师哥很戒备。
“上到八十,下到三岁,每个人都在觊觎他们家阿温,无论男女。”祁望毫不客气地评价。
白离深以为意:“爱一个人就会这样患得患失,遑论现在时温在为全人类的事业奋斗,万总觉得自己很没把握和优势。”
两个人就又笑。
中午开饭,不等时温去叫, 万重为掐着点下来了。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席间白离再次感谢了万重为帮忙,顺便多说了不少好话,没办法,谁让他“吃人嘴短”。时温对于能帮上白离很开心,连带着对万重为也十分和颜悦色。
饭后,时温的师哥师姐先行离开了,时温拉着白离又多说了会儿话,这才知道白离已经和闻君何复合了。白离没瞒他,把情况都说了。时温看着十分忧愁,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没事,这不会是常态,等过一阵子他烦了,我就走。”白离说。
时温却想起自己和万重为的纠葛,他当时也是觉得两年婚期一结束他就能离开,或者等万重为处理完那些棘手的事务,自然会放他走。可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能从万重为手底下出来,几乎是脱了一层皮。
现在想想还不寒而栗。顿时觉得中午吃饭时太给万重为脸了。
时温小心翼翼地说:“闻君何能做出那些事来,就不像个好说话的人。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不想和你分,你打算怎么办?”
白离也沉默下来,过了很久才说:“我不爱他了,留在他身边也没意义。他早晚会明白的。”
闻君何早晚会明白,每个人的爱都是限量的,就算白离的爱再多,也被闻君何挥霍完了。
时温叹了口气,很没有办法的样子,伸手拍一拍白离耷着的肩,试图给他一点安慰:“将来如果有事需要帮忙,一定要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就算不在平洲,祁望他们都在呢。小白,你别怕。”
手里握着的茶水很烫,时温的手掌也很烫。仅仅一句话,就将白离这段时间以来所有强压下去的惶惑不安和徒有其表的镇定如常,打裂了一条缝隙。
那些东西争先恐后跑出来,白离眼眶酸得要命,喉咙很紧,低着头笑,好半天才说出一个“好”字来。
时温看他这个样子很心疼,知道他受的委屈太多,仅仅是因为朋友一句真心实意的话,就让他破防。心里又腹诽了几遍闻君何,竟把这么好的白离磋磨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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