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早知道女儿是什么德性,推门进来:“别临时抱佛脚了,吃饭!”
又嘟嘟囔囔:“要期末才知道学习,天天的也不知道去学校干嘛的。”
余清音权当没听见,因为她妈很擅长泼冷水。
不过她也没打算从外界获取支持,只闷不吭声拿碗筷摆好。
余海林瞅着姐姐的脸色,也是一句话都不说,自顾自扒拉着饭菜。
点点烛光中,一家三口的影子也随着风歪歪斜斜,仿佛吹到此处也要因为气氛冻结片刻。
打断这种窒息的是最后一名家庭成员的到来。
余建江进门先把湿漉漉的衣服脱掉,对着墙打个喷嚏:“晚上你去还是我去。”
没有前缀,大家也知道是冲着谁说的,范燕玲看一眼淅淅沥沥的雨:“我去,明天你去。”
夫妻俩的对话就这两句,一家四口继续沉默地吃着饭,直到灯亮起才有反应。
眼前亮如白昼,一切琐碎的动静都回归。
余清音只觉得冰箱响得像下一秒要爆炸,不知怎么笑出声来。
她笑,余海林就放松,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许多话不再憋着,小心翼翼问:“姐,我书包还没干,你的先借我行吗?我肯定不弄坏。”
余清音可有可无点点头,第二天早上才傻眼。
因为她这周末为了理清头绪,把所有课本都带回来,不像平常就背着两根笔,但她总不能出尔反尔,索性用塑料袋兜起来,放在自行车筐里。
雨到半夜停下,地上全是积水,车轮子滚过去四处溅。
赶上有车飞驰而过,简直是大灾难。
余清音到教室的时候裤腿都是湿的。
她把书放在桌上,抽纸巾先给自己擦擦,余光注意着陌生的同学们。
没错,就是陌生。
说来奇怪,虽然是住在同一个镇上,很多人初中毕业后她真的从没见过,哪怕有也和现在大不相同。
要不是重生在打瞌睡的物理课上,她恐怕连教室和座位都找不到。
当然,那天可是把她吓得够呛,脸色白得物理老师非要给她送医务室。
她和校医面面相觑一下午,又像孤魂野鬼一样回家。
飘飘荡荡好些天,现在总算有点眉目。
余清音知道自己的当务之急不是认清身边人是谁,而是坐下来好好学习。
她翻开语文书背古诗,惊呆了同桌陈婷婷。
陈婷婷咬着面包含含糊糊:“你这是干嘛呢?”
余清音总是想起她带孩子的模样,无法和眼前的少女对上,心中感概万千,嘴上说:“临时抱佛脚。”
陈婷婷心想平常也没见她努力学习,满脸狐疑:“为什么?”
这得是多么不努力,才连快期末的复习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余清音深刻反省自己,语重心长道:“因为要上高中。”
陈婷婷上个月还听她说毕业要去奶茶店上班,现在一点都不相信这个说辞,伸出手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吧?”
余清音也不替自己多解释,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微微笑说:“就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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